东西还没拿回来,北冥墨痕“哇”一口将半碗粥吐了个干净,这还不算完,断断续续的还在吐,本以为吐到只剩酸水了就没事了,可是北冥墨痕看到了别的颜色。
他吐血了。
北冥墨痕虚弱的不行,看着面前的秽物不觉得有多恶心,看着自己吐出的血好像也不是很害怕,有一种宿命的感觉,也许他从未真的相信自己可以健健康康活下去。
“来人啊,殿下吐血了!快去请太医!”
“快去禀告陛下!”
“殿下,您漱漱口。”
“殿下,奴才背您回去吧。”
“殿下,您还好吗?殿下,您醒醒啊!”
……
好吵啊,好累啊,北冥墨痕想。
北冥墨痕在喉咙干渴的不适中醒来,彼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想要自己撑着坐起来却做不到,全身都软绵绵的,蓄不起太多力气。北冥墨痕侧过头想喊人,就看到了李暮婷的脸。
一瞬间,心情有点复杂。
李暮婷个子很高,北冥墨痕想着自己躺在床上,即使自己的床有点高,但怎么也不可能直接看到李暮婷的脸啊。
“跪着干什么,起来吧,我没事的。”
北冥墨痕有点感动,李暮婷那个傻大个儿,难道在他昏睡过后一直都跪在床前吗?北冥墨痕从前是个无神主义者,虽然经历了匪夷所思的穿越事件,他还是不怎么相信神佛一类的东西。
原来李暮婷信神吗?
北冥墨痕扯着嘴角笑了,虽然还病着,但是醒来后心情很好,他跟李暮婷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些在他生病的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患难见真情,没错。
不过,李暮婷也该叫人进来了吧,再不济也该叫个太医进来给他看看。然而,李暮婷还是跪在地上没动。
北冥墨痕看不到李暮婷的眼睛,因为对方的头微微低着,直到他抬起头来,北冥墨痕才看到李暮婷乌黑的眼圈,还有满是不甘和隐忍的眼神。
“起来吧,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李暮婷抿了抿嘴巴,看着北冥墨痕的眼睛说:“求殿下救救梅兰,饶她一命,奴才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北冥墨痕没说话,他慢慢将头转回去,盯着帐顶开始发呆。刚才歪着脖子弄得他很难受,酸痛无力,很想有人给他揉一揉,但是现在他不想说话。
过了很久,或许也不是太久,李暮婷忍不住再次开口。
“殿下……”
“扶我起来。”
李暮婷将北冥墨痕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上。已经是夏天了,北冥墨痕的屋子挺凉快,他裹着被子,一点也不觉得热。
“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
“梅兰被抓起来了,她是被冤枉的,请您救救她。”
北冥墨痕心下了然,必然不是小事,可惜李暮婷不愿意说,难不成和他自己有关?不说就不说吧,北冥墨痕并不觉得自己可以帮到谁,既然李暮婷觉得求他有用,那他也不能让人失望。
“你去把桌上的纸笔拿来,我给你写个条子,私章在抽屉里,也一并拿过来。”
李暮婷行走如风,很快便回来了。北冥墨痕拿起笔,李暮婷捧着砚台递过来,北冥墨痕轻轻蘸了几下,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大意是宫女无辜,且是他的奴才,待他病好了亲自处理。
李暮婷接过毛笔,又将印章递上,北冥墨痕左手托着纸,右手拿着印章,端端正正盖了下去。
“谢殿下!”
北冥墨痕见李暮婷一刻也等不及的模样,便笑着挥挥手,准他离开。李暮婷强忍着将东西摆回原处,这才大步跑了出去。
看着未关上的木门被带动着来来回回的扇动,北冥墨痕长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北冥墨痕靠坐在床上,觉得很疲惫。
李暮婷前脚出去,太医后脚便进来了,邱嬷嬷他们一个不落的也都跟着挤了进来,看着满屋子人七嘴八舌、嘘寒问暖,北冥墨痕难得有这么一次觉得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被关心的感觉很好。
“殿下已然无碍,接下来静养便可。”太医将方子交给素叶,“早晚煎服,七日后便可停用。”
素叶拿着银子去送太医,北冥墨痕遣散众人,只留下邱嬷嬷和小冬子问话。
“殿下的粥里发现有慢性毒,之前生病也是因为您每日吃的粥品里添了少量□□,积少成多,这才病倒了。”
“现在是谁在负责我的膳食?”
“还是冯嬷嬷,只是梅兰来了之后,由她负责您每日粥品。”
北冥墨痕想,难怪啊,李暮婷居然还来求他,呵……
“梅兰被抓起来了,多久了?”
“昨晚就被带走了,听说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这回这小贱人怕是回不来了。”
“她一个小宫女,怎么可能有胆子做这种事,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看我不顺眼了。”北冥墨痕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调调,无所谓的笑,“也不是头一遭了,好在我福大命大,死不掉。”
北冥庆之来看北冥墨痕,得知北冥墨痕醒了,在门口就开始喊:“六弟,你终于醒来了!急死我了,怎么这么倒霉?果然别人的奴才不能随便收……”
这家伙太不会说话,北冥墨痕也不跟他计较,但还是问了问细节。
“你也不想想,谋害皇子是什么罪名,那小宫女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亏得她是个孤儿,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