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的黑眸,转瞬锋利:“也没什么,可能就是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只是不知道,黎…表小姐,这在我们家小姐,在这殷家堡的少夫人养胎的补汤里,放了些什么呢?”
季芩儿的心跳变得急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阿俏近了她一步:“不过,等阿俏把这汤药端给我们小姐,端给殷少庄主,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说完,是要端着那放了东西的补汤离去。
她是南宫的丫头,季芩儿知道,这次肯定是不可能成功了。即使是她亲自来做这件事,也不可能成功。可是,她真的要这样认命吗。
而一旦,她做的这件事被殷洛知道,被姑母知道,不仅不能完成她的目的,恐怕,以后这殷家堡,她也不可能回来了。
因为南宫不会怎么样,她亦不会有事,但被赶出殷家堡,是一定的。
她不能,不能!
“这东西,不过是可以落胎的药。”季芩儿破釜沉舟道。
阿俏刚端起托盘的身子顿住。
她可真是敢说。
“这件事,我是替黎墨轩做的!”她期待着,在她这话后,阿俏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阿俏回了头:“你在说什么?”
季芩儿咽着因紧张,口中不断分泌的唾液,道:“她南宫真是有够薄情,不仅在黎墨轩死后,那么快就嫁进了这殷家堡,现在更与这害死墨轩的幕后真凶,有了孩子!我杀不了殷洛,可是,南宫这肚子里的孩子,我是不会放过的!”
她如此做,报复的就是殷洛与南宫两个人。
因为南宫,黎墨轩而死,可是到头来,这杀人凶手,居然跟她南宫,真的可以如胶似漆,双宿双飞,然后再生下了孩子,一家三口人生圆满?
那黎墨轩呢,黎墨轩的情意,黎墨轩的死,最后就只是让他们如此践踏的吗?!
作为黎墨轩的妻子,她只能这样做。
季芩儿把心中的话,这说了出来,也显得不在那么紧张了。更莫名好像有一种力量,让她的心中都不再有害怕。
或许,是黎墨轩在给她力量她这么觉得。
“你不是也深爱黎墨轩吗?难道你现在真的可以看着他们如此幸福美满的吗?!”季芩儿似是在诘问。
她知道,她阿俏爱慕墨轩少爷?
她就是知道,从她上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她这个丫头,在黎墨轩那里,在黎家人心中的不一样,她就感觉到了。
那不是为她的小姐争什么言语上风的气,那是她心里,想要对她这个黎少夫人表明的。
阿俏没有说话,只抬步离去。
季芩儿最后双腿发软,坐在了一旁的石台上。
她能够做的已经做了,该说的,也说了,现在,就只看阿俏的了,等着听天由命了。或许,她可以因为黎墨轩,而把这补汤倒掉,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真能如此,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希望,会是好的结果。
……
阿俏的脑袋,好似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就把汤端回了那庭院。
正厅里,摆放了一个长桌案。
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殷洛立于案前,书写着什么。
阿俏离去时,就知道,他是在想一些字,觉得好的字,有寓意的字,写下来,然后留着给那未出生的孩子取名。
而南宫,坐于软榻上,把双臂平放在面前的榻几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慵懒着看着殷洛乐此不疲地凝想、书写,再斟酌。
他们都俨然进入了即将为人父人母的角色中。
阿俏有两日没有怎么出现在南宫面前,更没有特别靠近过她了。心里,都还是有着气呢。
当然,南宫多是气她自己。
气自己没有早发现阿俏的心思。
还有,纠结着现在无比矛盾的心理。
阿俏端着腻味的补汤进来,这要是在凉爽的天气里,一定是会觉得浓香扑鼻,而时下,真的觉得就只有腻味。南宫在没转眸,闻到气味的那一刻就脸色犯难了。
而当她转了眸,就不由把身子坐直了。
因是阿俏给她端来的汤啊。
阿俏把汤放在一旁的圆桌之上。
之后就只静立着。
她与南宫之间,明明就几步的距离,可是,却第一次,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石墙。
她不推开那墙,而她,也装作不知道墙的那一边有人。
阿俏在想,如果她现在把季芩儿在这汤里下了药的事情说出来,殷洛会不会信。不知道,等这所有人都知道,她们心中善良可亲的表小姐,竟然在少夫人的汤里下药,想要少夫人落胎,会作何反应。
殷洛见此,放下笔,到南宫跟前。
南宫扬眸望着他。
使了眼色,示意她现在可以跟阿俏说句话,趁机打破这场僵局。
南宫嘟着脸,这丫头跟小姐置气,还得小姐跟丫头先服软,哪有这样的啊。
可是,在她南宫小姐这里,就有这样的啊,这不,脸上虽不情不愿的,嘴上还是先说话了。
“那是什么啊?”南宫望了一眼那托盘里的汤盅,假意对着空气问道。
殷洛隐笑,侧开身子,把空间留给她们这丫头、小姐。
阿俏缓神,盯了一眼那汤盅:“说是给少夫人的补汤,我正好遇到,就给端过来了。”
唤的是“少夫人”,让南宫心里不爽。
现在她是连声小姐都懒得喊了是吧!
不过,她们这也算是开口跟对方说话了。
“不知道今天煮的又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