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衾最近几天有些忙,刚刚练好的慑魄营军士由朱离率领,直接开赴蒲州,在那里,他们将会迎来一位新主,徐衾对自己的决定很有自信,那人一定能够在大战之时将这些顶尖的神器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那个人有两个名字,对外,他叫何良,对内,复姓贺若。
另一方面,工部交付的攻城器械也已经查验完毕,徐衾在得到宇文豫的首肯之后,将数百辆牛车分别发放给了贺若秦良和南线郢州对阵的陆钦等人。
从禁军之内刚刚挑选的一千名军士也开始了慑魄营二期的艰苦训练,不过要想成手,最快也要一个月之久,主训官自然还是邓飞。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徐衾却将一张全新的图纸秘密的藏匿起来,那是他绞尽脑汁仔细回想着前世记忆的产物,效果不得而知,眼下却只能暂时按压,因为这件利器,是他为大兴那位皇帝陈仲理量身定做的。
三月初六是个好日子,清明将近,春和日暖,浅草青青,在一整个不堪忍受的冬日熬出头后,北安的大军终于借到了全军征进的密旨。
两路军马佩戴着新型装备扬纛出征,另外又临时组成了六支独立成营,建制在一千到三千人马之间的扰袭兵马。
这些人都大有来头,骁骑卫,神武营,洮州兵,甘凉骑,以及廷尉,除了洮凉一线的预备军马不动之外,四境之内可战之兵尽数抽出四成兵援主力,整个北境再一次调动起来。
高离那里也没有闲着,韩昌王高瑜所部十万精锐银甲兵兵进郢州,与左近州府兵马在安离边境连结成了一条疏而不漏的战线,最要紧的,随军还有一位能文能武的得力助手,前北安上柱国韦令铭。
卢龙王高瑛率部自行,仍然在东洛阳翟一带与北安僵持,大有一股“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的执念。
除此之外,还有一处暗兵秘而不宣的望着朔州而去,这支军马不过四万人,不过阵营却大有来头,自古以来范阳卢氏便名震关中,这支由范阳老侯爷组建的雄兵,驰骋漠北,劫掠辽东,甚至僭越北安进击西秦,只有时人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双方准备就绪,大战一触即发,可是最尴尬的便是这僵持的阶段,谁都跃跃欲试,又哪一方都不想轻动,毕竟战争不是闹着玩的,这两只猛虎可不比西秦和南凉。
威慑期还没过,知己不知彼是个最头疼的问题,事实证明,如果双方斗不愿意做决定,老天会为他们提供机会。
三月中旬将近,在雍洛二州之间的国境线区域上发生了一件天灾,鸡蛋大的冰雹席卷了这片区域,附带给渭水和母河带来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冰雹过后便是大雨,七天六夜的酣畅大雨催促下,两处水域竟然一同决堤,霎时间千里汪洋,当户部的文书传到长安和邺城的时候,宇文豫和高珏几乎同一时间做出了回应——收兵,停战,可是隔天的一个消息却让这一君一相脸都绿了起来。
眼见着庄园绝收,心灰意冷的百姓在经过强烈的心理斗争之后终于决定主动为朝廷分忧,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解决温饱问题。
“双洛百姓举家迁徙,突破国界劫掠敌国之地……”
“东西两雍州府军民相互蚕食……”
这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折子递交给了安离首脑,情况失控的有些让人意想不到。
靠山吃山的百姓们转行了,四地之人更是美其名曰辍耕从容,颇为无奈的还在后头,明知道身后有自家官军撑腰,这些百姓可谓是毫无顾忌,真真切切的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安离开战了,不需要去管谁先动的手,终归是开战了。
侯府,雨廊之下,棋盘早已重新架起。
“局势已然失控,再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了!”徐衾捻着衣袖,下了一枚棋子。
对面宇文豫烦闷不已,举棋不定的问:“那两州百姓虽然暂时有朝廷军马护佑,可终归只是些庄户之人,若是肆无忌惮的任其发展下去,难免遭受屠戮!”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昨日晚间已经和户部邱侍郎商量过了,表文也写好了,打算明日早朝便上表陈述此事!”
宇文豫急切的问:“伊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在下哪有那个头脑?”徐衾摇头苦笑道,“都是邱侍郎的主义,玩权弄术在下还算熟识,可这镇抚百姓的事情,还是他们这些见惯了风雨的老臣更加明了些!”
“去岁通集二州的收成颇为丰厚,光是进贡给长安和陪都的便不止数万石,眼下新麦未熟,陈粮也还有些,伊某斗胆,计划自两州两都之地抽调出一部分粮食,由邱侍郎亲自主办,供给洛雍,以解燃眉之急!”
徐衾生怕自己的主张有何不周之处,是以说此话时异常小心,却不想宇文豫赞许的道:“真不愧是兄弟,伊侯竟与本将想到了一处。”
徐衾不免有些诧异,宇文豫却满不在乎的道:“如今比起府库里陈囤的那些粮秣,最为棘手的便是与北离高氏的战局,取舍之理本将还是通晓的,这样,不用明日早朝,回头本将亲自去与太后知会一声便可。”
徐衾闻言微微颔首,收了一回棋子,继而开言道:“伊某还有一事,希望柱国相准!”
宇文豫失笑:“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不知所为何事?”
“如今战事在即,前线必然人心浮动,将军乃我等重心,万不可离开这长安,所以,伊某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