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不该进来!”闭月的话语中充斥着哀怨。
元慎侧目凝重的看着伊韶,随即转过头来:“伊韶,你看到看了什么?”
“我……我什……”
“唰!”
闭月陡然一惊,一道鲜血四溢,喷洒在了她的衣襟和那张俊俏的小脸上。
“你疯了!他可是伊王的亲兄弟!”闭月并没有被血流吓到,而是很震惊的斥责起来。
元慎也是十分无奈,双眸瞪成了牛目:“我有的选吗?如果他活着出去,我们就再无生路!”
闭月姑娘黯然神伤,早知道进来的时候便应该将他打晕,可是谁都清楚,这个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赶快离开这里!”元慎说罢,自行让出一条路来,三位花魁暗中转出了门去,这个地方,她们是待不了了,好在宇文豫和逢九安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藏身之处,尤为隐蔽。
李冠和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奇大的伊韶已经咽了气,唯独还剩下了被药晕的邱宏,以及那些没有被掉包的鼓乐手。
负责善后的军士没有说话,以眼神相挑着询问做醉酒状昏厥的邱宏。
元慎扬起手来,在颈项之上做了一个刀切的动作,随即便转过身来离开了,门关上的那一刻,就在缝隙之间,一群便装军士扬起了短刃,狠命劈砍向了醉伏在酒桌之上的邱宏。
楼下有人听到了响动,想要上前去观望一阵,却被那几名酒客打扮的男子给挡在了外边。
第二日一早,此时轰动长安。
坊嫣巷三名花魁和一众乐师不知去向,三具尸体也在二楼天字雅间之内被冠以白布抬了出来。
当李孺庭和邱衍被告知过来认领尸骨的时候,这两位老侍郎的内心是崩溃欲绝的,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此情何其悲惨。
伊谨并没有露面,伊韶的尸首是由黄甄率人抬回的。
朔风,初寒,王府的庭院里还不时飘洒着雪花,雨廊前方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灵棚,伊韶的尸首静静的安放在那里,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整个人也干净了不少。
“谁杀了他?”
黄甄漠然:“还不清楚…”
“那就去查!”
尸体边上,伊谨的面色阴沉,声音也尤为低沉。
“是!”黄甄应声正要离开,却被伊谨叫住。
“把当日的小厮,老鸨,还有陪衬的歌姬全部抓来,一一盘问!”
黄甄离开了,室内就只剩下了伊谨一人。
他的面色由青转红,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
其实与伊韶的关系并没有太过亲密,可是一想到江陵那对老夫妻自此便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便腾起了熊熊的怒火。
“兄长,你放心,小弟定为你报仇雪恨!”
伊谨这样想着,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念头。
“伊某一再忍让,尔等却变本加厉,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的博弈一回!一切,也该开始了!”
……
坊嫣巷被封了,建康王伊谨亲自下令,只不过为时已晚,那名小厮早已经被毒酒鸩杀,老鸨和一应侍从也无端死于提审前的夜晚。
一切做的滴水不漏,甚至让伊谨叹为观止,速度,还真是快的出奇。
只不过,有一条线索却无人知晓,那便是当日在楼下夜宿的乞丐,这人有些颞傻,疯疯癫癫之下将楼上那几位男子的对话说了出来。
这事是邱玖路过时察觉到的,发现之后,赶忙将这厮带到了伊谨跟前。
看着眼前这个疯癫之人,伊谨并没有声张,而是命令下人为他准备了丰富的面食和肉品。
乞丐狼吞虎咽的吃完,没有经人多问,竟然自己把对话说了出来。
耐着性子听完,邱玖看了看伊谨,只见他的面上浮现出了笑意,悠悠的自语道:“这便好办了,按照他的描述,马上差人明察暗访,不管出身行伍,还是公卿家眷,尽数抓来!”
“诺!”邱玖率着侍从去了。
入夜,派出去清查之人了无音讯,伊谨坐在堂中心绪烦乱。
王府上下已经换做了白绫,灵位前布下了香烛贡品,申时刚过来,宇文豫便率着部从赶了过来。
斛律恭,宇文植之流紧随其后,仆一见面,宇文豫便颇为伤感的请礼道:“伊兄节哀,宇文姗姗来迟,还望见谅!”
伊谨苦笑还礼:“家兄亡故,承蒙王爷惦念,已是受宠若惊,又岂敢见责!”
宇文豫心思沉重的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斛律恭摆了摆手,斛律将军会意,转手对身边侍从道:“抬过来!”
“诺!”五个军汉应声便走,恰在这时,邱玖带着那个刚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乞丐转过后堂,一听到应诺之声,立时便呆住。
“你想什么那?赶紧走啊!”邱玖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就见那乞丐痴痴的讲出了一句话。
正是他日前重复的,邱玖何其聪明,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赶忙对着乞丐问道:“那人可是在其中…”
这人虽然有些痴傻,可是听得却越发真切,遥手一指便将指头落在了其中一人身上。
“是他!”
声音有些大,邱玖赶忙顺手打落了这厮,将对方锁定之后,便赶忙命人将这乞丐带走,自己则转步来到伊谨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伊谨听得心惊,在外却没有太多波澜,只是轻描淡写的吩咐道:“要活的,死的不好蜕皮!”
“是!”邱玖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宇文豫纳罕的问:“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