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王宇文枳被西秦皇叔慕容隽寂困在了宕州那座笼子里,宇文豫等人也正快马加鞭的朝着一个地方急行。
上邽自古便是陇西郡属,地处渭水上游,斜下里与秦州相望,此番更是成了战事之中的关键所在。
贺若秦良自洮州出兵,攻打了上邽之后,便派部下两万人坚守,一个小小的郡县之内竟然陈列着两万之众,足见这位贺若将军多么热切的想要守住此城。
当徐衾和宇文豫得知内情后也是一阵瞋目结舌,先前是三千对一万,这次又要来个五千对两万,由此可见,自我在成长的同时,对手也没有闲着。
看着城内兵力分布图,宇文豫简直有些迷糊,索性推到一边坐视不理。
“公子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宇文豫冷不防这么一问,徐衾蹙着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不知大将军注意到一个问题没有?”
宇文豫颇为好奇,徐衾也不卖关子,缓缓开言:“之前塘报上说贺若秦良兴师七万之众自洮州哗变,眼下夺了上邽,再加上我们俘获的兵马,前后不过三万,那另外的四万叛军跑到哪里去了?“
宇文豫也为之大惑不解:“难道那些人马还都窝在洮州城里?“
“这个假设决然不能成立!”徐衾一口回绝,若有所思的道,“今日抓住那贺若秦良之时,这厮的身上没有那股子慷慨赴死的气概,伊某就觉得尤为蹊跷,可是这么一看,这其中定然有所隐情!”
宇文豫听得真切,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是以谦恭的问:“公子的意思?“
“实际情况并非如料想一般,洮州兵马不过是附属杂军,真正的操控者实则是那两位西秦统军。”
徐衾悠悠的说完,宇文豫眼前一亮:“难怪这贺若秦良所率兵马之中还随着一千西秦弓骑,知道他们有性命之危仍不愿开放寨门。”
徐衾微微颔首,继续说出自己那个大胆的假设:“贺若秦良并非真反,而是形势所迫!”
虽说徐衾刚刚的言论将军阁下很是赞同,但是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难以释然:“哗变这等不忠不孝之事岂可归于形势所迫!我北安向来都只有断头将军,没有迫叛统帅。”
徐衾有些无语,有的时候这位大将军脑子里还是存在一股子古人的死板,从认识到现在就这么点毛病,可以说是从未改变过。
徐衾也懒得与他争辩,话锋一转道:“如果真如你我猜测,那这一仗倒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烦!”
宇文豫一脸狐疑:“此话怎讲?”
徐衾悠悠的道:“上兵伐谋,其下才是刀兵攻城!”
……
上邽城,守将越卓安顿好了府中事宜,便走上了城头,一如往日向秦州方向巴望。
近几日探马回禀的都是些好消息,听上去颇有几分流水账的意思。
“贺若将军击溃北安援军……“
“贺若将军拿下秦州三十里堡……“
“贺若将军拿住秦州城防军先锋使……“
这些让人颇感枯燥的传报对于城内的守军而言已全无新意,那一万军兵被贺若秦良用的如有神助,越卓也很享受作为上邽一镇之军的过程。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可是梦这东西,迟早是要清醒的,就在傍晚时分,一连三份战报传来,这位越守将再也坐不住了。
名头还是如出一辙,只不过贺若秦良从主动变成了被动,位置都没变换一下,只是多了一个字而已:“贺若将军被击溃于秦州城下……“
“贺若将军被擒于残营之众……”
最后一道更是骇人,赤红色的隶书写就了这样一段文字,越卓看的险些跌坐在地上:“贺若将军被斩杀于秦州残营……“
剧情反转的着实快了一些,那一万军兵估计也就交代了,越卓焦头烂额,想要找人倾诉,却苦于无人可说,着实难忍难挨。
翌日清晨,聆听者来了,当越卓一觉醒来之时,一个不识抬举的部将跟他说了一件事情,他惊得连官服都没换,便匆匆然登上了城头。
举目下望,越卓心都凉了,郭外护城河前十余里处那片空地上,昨日还空空如也,可是今晨竟然陡然惊现出一座营寨。
虽然有些简陋,却绵延数里,而且据可靠情报,东南北三面都有驻扎,越卓走上城头的时候,正赶上对方埋锅造饭,据此推论,这伙军马的人数应该不下四万,远远的甚至还能够看到敌军营帐栏栅内呈密集队形凭望的军卒。
此情此景,似乎对方吃过这顿早饭便会发起进攻,上邽城的城墙并不坚固,否则也不会被洮州军轻而易举便攻克,但凡有一道阙口出现,城中兵马便会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里,越卓那道修长的横眉不禁颤了一下,接下来的时间,越将军度日如年,底下这些军马似乎是在调侃城内一般,非但不攻城,甚至还就营中玩耍起来。
早些时候围在栏栅之内的军士也不知了去向,正午时看去,三面营中所剩兵马甚至连两千都不到。
“盯紧了吗?三万多人怎么可能一下就不见了!“越卓扔掉了手中的汤碗,诧异的看着斥候。
那斥候也是百般迷惑:“属下数人看得真切,确实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
听到这里,越卓不由得一惊,赶忙召集了兵将,一番研究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洮州军马四分五裂随西秦人出征,城郭仅有三千人把守,着实空虚,城下这些军马乃是疑兵,敌之大队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