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
思考了很久很久之后,他还是走进了胎保生。
既然灵体没有出问题,那处问题的一定是肉身,肉身的问题,也许真的可以通过人类的方法来解决。
“小吕?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小夏不舒服啊?”李兰十分关切地迎接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羞恼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刚刚听说有两个客人准备来这里生产,我帮忙问一下。”
“哦,这样啊,他们有预约吗?没有的话可不好办啊,现在床铺都满了呢,得让他们等等,最好呢是赶紧先过来预约一下。”
“好,我回去告诉他们。”
说罢他就准备离开,可是一个男人突然叫住了他,他转过头,只见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盯了他半晌才对他道:“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全程保密。”
说不清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些憋恼,他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收敛了许多,只是十分勉强地挂在脸上,他快速道:“暂时还不需要,谢谢了。”
他刚要转身,男人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笑道:“真的不需要吗?”
男人的眼中带着阴森的笑意,让他只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并非是一个医生,而是一个把他当成了猎物的猎人一般。
他冷下了脸,一把将他推开:“不需要。”
走出胎保生,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个地方,他再也不想去了。
一个星期前。
“咚!”
一声巨响,他甚至都没有听到夏冰的喊声,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夏冰出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碗筷,飞速冲了出来,当看到墙上的殷红血迹时,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他快速检查了一下伤情,翻开她的眼皮,在看到她的眼睛的一刹那,呆住了。
“它”来了。
夏冰眼中萦绕着的那股戾气太熟悉不过了,是“它”!
他已经做了这么多准备,可他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吗?
他看着自己这副无法完全掌控的身体,怨恨地咬着牙齿,难道这是“它”用来控制自己的手段?
三个小时前。
不知道为什么,夏冰的身上好像一直有层他看不见的墙,把他冷冷地挡在墙外,无论他如何想把自己一切的力量都传送给她,他都办不到,他绝望的看着一天又一天昏迷着的夏冰,心中懊恼到了极点。
她越来越虚弱,他越来越看不清她的灵体,他害怕在这么下去她会死掉。
其实对他来说,死这个字眼已经不可怕了,但是他无力抵抗命运,若他迟迟不肯放走夏冰的魂魄,地府的鬼差必将前来,一两个或许他不放在眼中,可是,若闹到无常出动,他不知道自己能抵抗几分,这也罢了,他不在乎死的更彻底一点,只是怕夏冰没有跟他一样的命数,身为魂魄久留人间会不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所以,他想要她活着,要她好好的活着,要她不受到一点儿威胁的活着。
比如,城中区上空聚集的死气,那是对夏冰此时十分脆弱的生命的赤裸裸的威胁。
也许是心中的痛苦和自责压抑到了极致,他再也无法承受下去,只能找一处地方爆发出来,在人间活,必将行人间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赶到胎保生的时候,林其誉也刚好拿着一张照片赶到。
林其誉最近在查一宗失踪案,摸着目击者给出的证词一路来到星城路附近排查,结果意外发现胎保生竟然就是这片死气的源头。
二人对视了一番,当即转身各自离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突然发现,黑暗中,张立军竟然冒险来到了胎保生。
林其誉怕他有什么危险,当即返回。
整个城中区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胎保生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耀眼的散发着光芒,只是这光芒此时看去那样的诡异,那样的冰冷。
他轻轻推门而入,李兰随即抬起惺忪地睡眼:“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他拿出手中的照片走了过去,向她展示了一下:“麻烦打听一下你见过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李兰一愣,忙移开眼神:“抱歉我没有见过。”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闻的精光。
李兰随即低头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整个胎保生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这有些奇怪,他打量了一番地方不大的一楼,继续问道:“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只有你一个吗?”
李兰显然不太愿意再跟他交流下去了,面色不善地回答:“你见过一个医院里只有一个护士的吗?”
“医院?”他冷笑着反问,这语气让李兰十分的不舒服,她自顾自地戴上口罩,抱起本子:“没什么事儿我去检查病房了。”
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向外推搡他,一边准备关门。
林其誉有些招架不住,他一向不太擅长应付女人。
好在就在他准备被挤出门的时候,也不知二楼还是三楼,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他眉目一凛,一把抵住了门。
李兰有些慌张地往里望了望,脸色白了几分,她看着仿佛看透一切林其誉,开始不顾一切地往外推搡,林其誉没再在意她,招架不住女人是他在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显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一把从怀中掏出自己的证件,冷声道:“我是警察,请让开。”
李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