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好。”杨恭仁忍不住称赞了一声,虽然对杨崇的很多做法不赞同,能猜到杨崇的用意,杨恭仁还是感慨万分。裴蕴与苏威、宇文述、裴矩、虞世基五人共掌朝政,排斥异己,就是自己都遭到他们的排挤,被外放为河南道大使,负责讨捕盗贼;要是杨崇稍微软弱一点,现在恐怕已经不知道埋在哪个山丘了。
杨縯低声道:“大哥,杨崇的志气不小,以前可看不出来。”
杨恭仁淡定地笑道:“有些东西是随着身份而变化的,杨崇这几年身居高位,又数次与异族大战,身上的杀气和豪迈因此脱颖而出,所谓时势造英雄,莫过于此。现在连鱼俱罗那样的人物都甘心居于其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杨縯趁机问道:“大哥,河西的茶叶生意还能做吗?”
作为家中七兄弟中老四,杨縯那么就是个不被方方面面重视的人物,所以这些年一直埋头在生意上,尤其是老六杨恭道被堂叔杨广下令斩首后,杨縯更是不想做官。这两年靠着往河西卖茶叶挣了不少,可现在风险越来越大,于钦焘和长风车行都不得不停止了生意,杨縯可不想拿鸡蛋往石头上碰。
杨恭仁微笑道:“你看到车行带来青海坊的分成了吧,那一成的股份现在每年都有三四万贯红利,并且一年比一年多,杨崇在这方面有的是办法。你别急,最后走私也好,交换也罢,总有个结果,只是你要记住,最近和崔家有关系的事别碰。”
杨縯想起最近听到的八卦,眼神一亮,问道:“崔瑶的事是真的?”
杨恭仁收起笑容,点点头说:“李百药不会说谎,根据李百药所说,原来就是崔弘度和杨崇的一句玩笑话,说崔瑶五年内嫁不出去,就把崔瑶送到杨崇府上。问题是现在有人说动了皇叔,逼着崔弘升送人;除了崔弘升,其他人并不在乎崔瑶的未来,光看到是两面下注的好机会,所以就算崔家族里的人也在逼崔弘升。”
杨縯的年纪已经不小,想想就明白了。崔瑶原来是元德太子杨昭的妃子,算是皇叔杨广的媳妇,就算解除了婚姻关系,没有杨广和独狐皇后的许可,谁敢娶崔瑶,谁又能娶到崔瑶;这么秘密的事能传开,必定是有心人所为,最大的可能还是皇叔杨广夫妇。至于崔家人的态度反而是正常的,为了家族的利益,嫡长子都可以放弃,何况一个嫁过人的女子。
杨縯若有所思地说:“要是崔瑶嫁给杨崇,代王杨侑那不是要喊杨崇叔叔了吗?”
杨恭仁没好气地看了四弟一眼说:“用点心思,皇叔为什么要促成这桩婚事,就是要让杨崇内部起乱子,崔瑶可不是元袭人,不在乎名分地位;偏偏崔家又不会全力帮着杨崇,很可能祸起萧墙,崔赜其实就是怕这点,才想早些离开张掖,只是恐怕很难如愿。”
杨縯双眼顿时充满期望之色,崔家一直自视在皇族之上,当年崔弘度的女儿就是秦王杨俊喜欢女色,心中不平在瓜中放毒,害死杨俊的。崔瑶要是到了那时候,不知道是直接砍了杨崇,还是用崔家的老方法下毒。
杨恭仁忍不住敲了弟弟一个板栗,轻声喝道:“想什么呢?你能想到的,杨崇手下那帮人想不到,对付杨崇的想不到,所以有人才会把风先放出来,杨崇要是拒绝,后面继续在杨崇驳了皇叔和崔家的面子上做文章。”
毒,杨縯心服口服,暗暗庆幸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去做生意。杨恭仁算是看明白了,杨縯来看自己,除了问生意上的事,就是关心八卦;杨恭仁侧身,附在杨縯耳边说:“回长安等着,过几天到你二哥那里去一趟,不出一个月,就会有人和你联系。”
杨縯跑了一千多里地,就为了听这句准信,立刻兴高采烈地说:“大哥,我就知道你们有办法联系。不过你放心,杨崇那么狡猾,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大不了就是破财,我在长安听多少人说了,今天的河西不比关中差。”
杨恭仁这才发现,杨縯还是有头脑的,并且做了生意后,从善如流,压根就没有原则可讲。
崔瑶的消息早已被元家传到了张掖,很明显,元家可不愿被人夺了风采;在杨府的内室里,姜菲端坐床头美目传情,在杨崇脸上扫来扫去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不会是看上崔瑶了吧?崔瑶虽然嫁过人,长得还可以。”
“你胡说什么。”靠在被子上的杨崇哭笑不得地把经过说了一遍,无奈地说道:“崔家主并没有当真,谁想到李百药一代大儒,以李家的名义发誓都没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姜菲微微蹙眉,静坐了一会说:“不是李百药,也不是拓跋搏,是崔家的人干的,他们从崔弘度或崔弘肃嘴里听说,故意泄露出去。凭着你和他们的关系,不需要闹出这件事来,对你和他们都不利,除非是崔瑶本人看上你,对了,就应该是这样的,泄露这件事的人也是崔瑶。因为不能暴露拓跋搏,你和李百药连公开辟谣的机会都没有,这女人好心计。”
杨崇心里话,老婆,你也不差,我和房玄龄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的事,你一会就想通了。姜菲眼珠一转娇叱道:“说,你和房玄龄、张果老想好了什么鬼主意。你要真是担心,这会应该在书房里独自思考,怎么有心情上床睡觉。”
杨崇支支吾吾地说:“那块龙凤呈祥的玉,我只是告诉房玄龄是杨广的旧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