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与我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我倒是藏起了四娘的嫁妆?”三姨娘继续哭道。
另一道楚楚可怜的声音跟着响起,“这些谁也不曾经手,都是夫人拿出来的。若不信,将夫人请出核对一番便是。”
“你便是吃准了夫人不愿离开佛堂,才来说这些罢。你、你……”那伶牙利嘴的丫头驳道。
那三姨娘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丫头,莫以为是小姐的贴身——”
“够了,该如何我心中有数。明日便要将嫁妆单子送去了,若少了我一分一毫,大不了我便闹将起来,到时名声臭了,下头几个妹妹,便与我一道在府中终老罢。”
赵秀初清晰而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从声音判断,根本不觉得她心中生了气,正愤恨不已。
“四娘你——”
“三姨娘,六姨娘,你们可都听到了,也劳烦带给余下几位姨娘。我平素说话不爱打诳语,你们若不信,倒也可试一试。不过可记着,开弓没有回头箭。”赵秀初的声音再度响起,仍旧是不急不缓。
“四……”
老妇冷冷的声音响起,“小姐已说得一清二楚,两位姨娘还是回去找一找,看剩下的嫁妆落在哪里了罢。”
很快,两个美妇扶着丫头的手,不甘不愿地走了出来。
走到明间,几人看到华恬一行人,便停住了脚步。
“你们可都是来添妆的罢?四娘在里头,你们进去罢。她大好日子将至,竟有些惊惶呢。”一俏丽美妇首先开口。
听这声音,几人便听出来,这便是那个三姨娘了。
林新晴冷笑起来,“她哪里是惊惶,最怕是魔怔了呢。我在这里听着,倒担心赵四小姐办出什么祸及家族的事,还请两位姨娘多多担待。”
被林新晴这么不冷不热地嘲讽,两位姨娘脸色都不好看,可是到底不敢真与这些有权有势的嫡出小姐驳嘴。
“两位姨娘生得花容月貌,想必生出的小姐也是绝代佳人罢?听淑华公主说,京中同龄的郎君,多是世家子弟,都听过赵府几位未婚配小姐的名头呢。”
“是、是么?”六姨娘双目顿时亮晶晶的,“此事可当真?”
“我也是从淑华公主口中听到的,倒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府上小姐生得好,又贤良淑德,却是众所周知的。若当真因赵四小姐惹了祸事,受到牵连,倒是可惜了。”
三姨娘和六姨娘听到这里,目中亮光更盛。
两人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会衡量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安宁郡君这人她们都是知道的,向来不说假话,不打诳语。让她们怀疑华恬骗人,倒不容易。
“你……安宁郡君莫不是因为四娘的嫁妆,才这般与我们说?”三姨娘终究多了个心眼,惊疑不定地问道。
华恬点点头,大方的说道,“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说出来的话也是真话。几位小姐生得好,养得好,又是礼部侍郎家的,若当真受了牵连,真是可惜。”
她说得这样直白,倒让得三姨娘、六姨娘相信了几分。两人相识一眼,说道,“谢安宁郡君贵言了,几位是要去添妆的罢,我们便不打扰了。”
说完,两人便相携离去。
林新晴扬起声音说道,“两位姨娘好生想一想,衡量好得失啊。若是铸成大错,庶出的小姐只怕没有机会嫁出去了罢。”
三姨娘、六姨娘身子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里间的丫鬟走了出来,对着远去的两个姨娘啐了一口,便引着华恬等人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