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次四家会拖家带口一起进京,是因为有人递了信来,说是华府在京多么多么的得势,可以在帝都横着走。可怜见的,华府如此权势滔天,竟然没有亲戚出来分一杯羹,帮助巩固华府地位。
四家本来就是出身小镇,见识有限。除了杨氏夫妇性格还算仗义,也有良心,其余三家简直要疯了,恨不得马上飞到帝都,利用华府的地位去敛财。
正当此时,她们又收到华恬使人送回去的信,说请她们上京吃喜酒。
这正好有个由头,当下不顾家族严峻的形势,将东西都折价卖了,带上人便出发。
杨氏一家原本没打算来的,但是因杨大郎近日学有所成,也想到帝都见识见识,又有三家苦劝,便也跟着来了。
至于三家为何苦劝杨氏等人前来,也是有原因的。他们自知在华府眼中,他们三家是什么身份,怕到时引起华府的怒火,便将杨氏一家叫上。
在她们心中,杨氏一家算是厚道人,即便来了也是抢不过她们的,用不着太过防备。
这一路上,杨氏也的确很是厚道,盘缠不够了,杨氏多少会那些出来补贴。但是总不能一直是杨氏补贴,其余几家什么也不出的罢?
给得多了,杨氏也不是傻子,最后便暗地里将值钱的收起来,托词说是卖掉了,请其他三家当些首饰过日子。可是那三家脸皮就是厚,一毛不拔。
最后,“深受圣人宠爱”的华恬,便成了赊账的重要道具。
听着杨夫人将事情一一道来,华恬低着头沉思起来。
按照杨夫人的说法,有人写信给四家,说华府在京有多好多好,请她们进京,是在她发请帖之前的。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见华恬不说话。华楚丹以为她生气杨家与其他三家沆瀣一气,于是说道,
“也不是我们故意不帮你,委实是我们总不能当冤大头。被其余三家当傻子罢。你名声若毁了,便怪她们三家去罢。”
华恬冷笑起来,“若我名声毁了,哪里敢怪你们几家?我赶上着巴结还来不及呢。到时我们没有盘缠回山阳镇,少不得求你们帮衬着。”
听到华恬这话。杨氏和华楚丹都有些难以置信,两人相视一眼,看向华恬,杨氏问道,“果然就到了这地步了么?”
“先前没有这回事,也不时有脏水泼到我身上,这会子切切实实的事,人家哪里肯放过我?这京城水深得很,我们初来乍到,脚跟尚未站稳。哪里有底气跟人家叫板。”
这话虽然夸大,但华恬在帝都确实惊险,只不过是因为有靠山有团队,才能在帝都站住脚。
这会子华恬是不计算华府暗地里的实力,直说凶险之状而已。
杨氏华恬华楚丹也不是傻子,听了都心惊不已,心中庆幸自己并未卖掉所有东西进京。
“对了,不知二姐姐与杨夫人知不知道,那写信让几位姐姐进京的是谁呢?”华恬恐吓得差不多了,这才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就是那个从帝都来的。拽得跟什么似的那个刘碧荷。她说自己来自帝都大家族,嘿,后来还不是叫我们查清,这是骗人的?”华楚丹不屑地说道。
果然是刘碧荷!华恬暗地里咬牙。心想先前不知道,所以没有对刘碧荷做什么,如今知道了,可不能轻轻放过她!
“原来是她,却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华恬试探着问道。
听到华恬这问题,华楚丹笑起来。笑得很是解恨,
“还不是她如今比咱们落魄许多?当初因她是京中来的,都不将咱们放在眼内。后来大家嫁人了,她嫁得不好,又叫夫家的小妾弄得从此不能要孩子,被夫家嫌弃。而咱们,六娘你当了郡君,大郎、二郎都是翰林院的,比起她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几姐妹有华府帮衬,在夫家也过得好。她自然是心中过不去的。”
感情说这是因为地位颠倒,心态上难以接受么?
不过这有必要么?既然知道地位不如人,怎么还敢赶着上来得罪人,当真是不怕死么?
“唉,这也是各人的命数,谁也说不准的。”华恬长叹一声说道,转念看向天边的太阳,又道,“眼看不早了,杨夫人与二姐姐快些去休息罢。”
“我们送你出去罢。”杨氏说道。
华楚丹拉住杨氏的手,笑道,“大家想必也累了,不如回去歇着,由我送六娘出去。”
杨氏见华楚丹颇为坚决,便同意了,又招呼了华恬几句,这才搀着丫鬟回去。
华恬冷眼瞧去,见华楚丹与杨氏关系似乎不错,心中暗暗点头。
想不到这根朽木,有一日也有如此变化。
华楚丹目送杨氏回去了,这才送华恬出来。
华恬知道她必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默不作声,等着华楚丹开口。
“彦雅那贱人,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我的儿子行第三。杨大郎果然一片真心真意待她。”良久,华楚丹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华恬耳旁响起。
这些华恬是一早就知道的,但是此刻听华楚丹提起,听出她语气中的笑意,心中顿时对华楚丹产生一股刮目相看的感觉。
当初华楚丹是如何迷恋杨大郎她是知道的,也没少用这一点牵制华楚丹。
想不到几年过去,华楚丹提起杨大郎和彦雅率先生下两个儿子,竟这么平静,甚至能够带着笑意。
“后来,我帮杨大郎纳了一个彦雅一样的小娘子,那小娘子被调教过,手段岂是彦雅能够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