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身份,自然是她和钟离彻身份高贵许多的,但是当初她和简流朱是好友,多次都是以晚辈的身份见简夫人的。这次见了,也不好托大。
只是钟离彻才惹得简流朱痛哭失声,这会子恰好撞上简流朱母亲,她心中略有些过意不去。
“有你的丫鬟看着,我就放心了。”简夫人受了华恬这一礼。面上堆上笑容。
华恬见简夫人竟然敢受了自己的礼,便知道她接下来的打算了,于是暗地里开始建设心理。
钟离彻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眼简夫人。一言不发,目光却冷得吓人。
简夫人心中叫苦,但为着自己几乎魔怔了一般的女儿,只好厚着脸皮,露出一个笑容。转身低声对自己的丫鬟吩咐了几句。
那些丫鬟很快到大堂中将跑堂和掌柜都赶到了厨房里头,确保他们不能听到大堂里说话的声音。
简夫人看向华恬,笑着说道,“某有事想与六娘说,还请六娘借一步说话。”
“恬儿怀了身孕,这一日里累坏了,不方便说话。”钟离彻在旁毫不客气地说道。
简夫人笑脸一凝,有些难堪,但很快她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华恬,“恬儿身体要紧。不如先坐着歇一会?原是不该麻烦恬儿的,可是……”
她眼眶红了,里头水光泛滥,“可怜我一个做母亲的,也是没法子……”
华恬心里暗叹一声,扯了扯钟离彻衣角,又低声哄了钟离彻几句,这才引着简夫人到大堂一角。
“简夫人,有什么事,你直说罢。”华恬坐下来。也示意简夫人坐下来。
简夫人坐了下来,红着眼睛,认真看向华恬,
“恬儿。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你与镇国将军天作之合,实在不宜有人插足其中。可是流朱她,疯了一般,我怕她……怕她……”
她说到这里,显得极为艰难。掩口不言,泪水从眼眶滑落。
华恬心中发酸,想着若是自己母亲在世,肯定也会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人的。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这样带着算计的祈求而生气。但是,这是她对于爱情的坚持,她也不可能让步。
不口出恶言,也不主动开口,这是华恬最大的让步。
见华恬并没有随着自己的话头附和自己,追问自己,简夫人心中叹息,嘴里说道,
“让流朱进镇国公府做个妾室,成吗?当是我求你了。你们就当多养一只小猫小狗,给她些吃的,兴趣来了逗弄一下。我保证,她一定会安分守己,绝对不会跟你争宠!”
坐在华恬身旁的钟离彻闻得此言,顿时横眉怒目,就要起身。
华恬忙将钟离彻拉住,又冲他使了个眼色,这才长长叹息一声。为一个母亲如此委屈,为一个女儿如此不懂事。
不过她叹息归叹息,却是不打算让步的。
什么小猫小狗,只需要喂养,再不时逗弄一下就可以。说是简单,但人毕竟不是小猫小狗这些宠物!
宠物再多,在跟前晃悠人也不会闹心。可是来了个小妾在跟前,那闹心程度简直了好么。
再来,她怎么好像在上一辈子某知名言情作家的书里看到过这种比喻和形容的?是错觉么?
在简夫人目光无言的催促中,华恬不好再胡思乱想,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
“我自小就没了娘,如今看到简夫人如此为流朱,不由得不感动。”
听到华恬这话,以为华恬心软了。简夫人脸上逐渐浮上喜色,睁大眼睛看向华恬。
钟离彻却是听出了华恬言语间未尽之意,他一边伸手无言地抚慰华恬,一边安坐在旁边继续听着。
看到钟离彻的动作,简夫人眸色加深,有些歉意,但仍旧充满希望地看着华恬。
“我曾听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华恬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瞪大眼睛震惊当场的简夫人,继续说道,
“若是我母亲在世,只怕是绝对不肯把我嫁与他人为妾的。为妾室者,不单自己永远无法抬头做人,便是生下儿女,亦不能唤生母一声娘。夫人难道愿意流朱过如此日子么?”
被华恬这一番话说得大震,紧接着失魂落魄起来的简夫人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愿意自己的女儿去为妾么?愿意自己的女儿永远矮了别的女人一头,愿意自己的女儿生下孩儿却不能让孩儿在跟前尽孝么?
往好里的说,就算简流朱将来生下的孩儿金榜题名,那荣誉也算不到她头上!
她能让自己的女儿过如此憋屈的一生么?
作为一个母亲,她愿意么?
简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的流朱做小妾,我不愿意她如此委屈地过一生!”
说了这些话,她慢慢才冷静下来,看向华恬,感激地说道,
“多谢恬儿此番话点醒我了。即便她如今伤心难过,那也是一时的。可若是做妾,却要后悔一辈子,用一生的代价去偿还的。”
见简夫人明白,华恬松了口气,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道,
“长痛不如短痛,方才我们为了让流朱死心,说了些狠话。只怕她此刻仍在悲伤哭泣,还请简夫人莫要见怪。”
自从被华恬一番话说到心坎里,简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女儿死心的了。因此听华恬如此说,没有丝毫生气,反是连连点头,
“就该如此,放狠话让她死心。”
见简夫人如此上道,华恬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