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哄你?当初正因为如此,公子还说过‘宁娶大家婢,莫娶小家女’这话。如今想想,倒是我们看走眼了。”那小厮概叹道。
“华六小姐乃展博先生承认的弟子,自有过人之处,想来是我们看不破罢了。”郝妈妈说着,开始指点着进宫门之人,继续介绍起来。
那小厮和青年公子听得认真了许多。再没有原先那不耐之色。
见过华恬之后,他们明白,世界发展真的很快,他们不该坐井观天。
那郝妈妈见状。心里暗暗点头,不由得对华恬生了几分感谢。
华恬扶着老镇国公夫人进了宫门走不多远,便来了三顶软轿,将她们都接了进去。
她们到场时,席中人还不算多。但都是位高权重的,正围坐在一处说笑。
老镇国公夫人带着钟离三婶和华恬,走到贵妇圈子里,攀谈起来。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但距离宴会开始,还有颇长的时间。
华恬有些嗜睡,便禀了老镇国公夫人,要去专门给命妇歇息的地方歇着。
唯恐出事,她找到了钟离彻,由他使了法子安排宫女守着。
睡了不知多久。宫女拉扯她的衣服,说是宫宴准备开始了,让她提前起来做准备。
华恬醒来,又整理了衣衫,这才跟在宫女身后,回到宴会厅。
远远地瞧见钟离彻担忧的眼神,她笑了笑表示没事,便回到老镇国公夫人身边。
此时,来赴宴之人,已经全部到场了。
等了一会子。老圣人偕同皇后一起到来,寿宴正式开始。
众人高呼万岁,老圣人心情颇好地让众人免礼,便坐回去。对身旁的大太监申酉使了个眼色。
那申酉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一声,那小太监走到一旁,挥挥手,很快,舞台上便出现了风月戏班子的台柱,她领着十多个娇美的小娘子在台上且唱且舞。
风月戏班已经成为了京城最负盛名的戏班子。故参加寿宴之人,都异常认真地欣赏风月戏班的歌舞。须知在外头,要将风月戏班请到,是非常昂贵的。有时候,拿出了钱财,也不一定能将风月戏班请到府上。
过了开场的歌舞,气氛便稍微收敛了些。这时候歌舞变成了助兴,到文武百官将礼物献给老圣人了。
当年的是太子,他献上的是亲手所抄的一本诗集。此诗集作者不是旁人,正是老圣人。
收到这份礼物,老圣人龙颜大悦,接连夸了太子几次。
之后诸王献上的礼物,随则贵重,但心思却远远不及太子。
华恬在台下坐着,礼物到时会由钟离彻上前献的,她不用起身。
听了许多太监宣读的礼物,竟还未曾出现过她的画!
没多久就轮到钟离彻上去了,他献上的是一幅圣人点花图。
老圣人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这明白是为他而作的,当下笑道,“镇国将军有心了!来人,将画拿来,朕要细细观之,看镇国将军画技如何!”
太监并未读出画作作者是谁,所以老圣人以为是钟离彻专门为他而画的。
当老圣人将画拿到手上,一下被那熟悉的画技和手法震惊了,这正是双城先生的手法啊!
他甚至来不及将目光移到画作上他自己那个身影上,首先去看落款。
这一看,他一下确定了,正是双城先生所作。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双目开始看画上所画的内容。
画上是一个威严却不失慈祥的老人,他坐在一石凳上,伸手指点着周围的百花。他四周的百花,普通的品种俱已开放,但越是名贵的,花骨朵越是紧闭。故这般看去,画上的花,有的全开了,有的半开,有的则还是紧紧闭合的花骨朵。
然而虽然并非百花全开,但亦能看出百花灿烂之感。
“好!好!好!”老圣人大为高兴,捧着画作走下来,连连拍了几下钟离彻的肩膀。
“难为卿家一片诚心,朕心甚悦之!”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又将目光移回画作上。
若不是文武百官皆在此,他就忍不住要问钟离彻,华家是不是和双城先生关系匪浅。要不然,双城先生怎么可能专门为他作画一幅?
老圣人并没有自傲,他自己虽然为天下之主,但也知道,到了双城先生、展博先生那等层次的fēng_liú名士,并不大看得上皇室众人,甚至是他这个圣人。
“陛下如此喜悦难当,不知镇国将军献上的寿礼为何?”康国公高声问道。
老圣人笑哈哈的,“这可真是贵重啊,此寿礼乃双城先生的画作。”
哗——
文武百官皆哗然,当初太监唱寿礼时,大家分明听见,此画名为《圣人点花图》。如今圣人竟说,此画乃双城先生所作,岂不是说明,双城先生专门为圣人作画一幅?
几乎有点势力,有点风雅之人都知道,双城先生的画作已经突破了一万两黄金一幅。现在,画作名贵的双城先生,竟亲自为圣人作画。
双城先生是名士啊!名士是什么?才学通天,为人不羁,不为功名利禄折腰的猛人啊,这等猛人,竟然为老圣人作画了?这是不是说,老圣人其实是个千古不出的明君?
一时之间,几乎所有人心里都嘀咕起来。
不过在有人询问钟离彻和双城先生有何关系之际,所有人都停止了暗自嘀咕,皆关切地看向钟离彻,想知道他和双城先生到底有何关系。
钟离彻薄唇一扯,唇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