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林锋扛了古云,自往来时角门飞身而去。他虽不善轻功,然内功实在不入俗列,故纵携人在肩,也能走壁飞檐。
待至角门,隐见一人跌撞而走,只管往门外走逃。当下忙运涤心净体功定睛观瞧,却是古云府中管家。
林锋见此情状心内不由暗道:“我缘他督脉诸穴一路点下,便换个内功精深之辈如无两个时辰也难冲开,莫非这厮……”
他不敢再想,忙在右手一拍,只听机括轻响,短小弩臂立时便处。
旋即见他抬臂瞄了两下,食指轻勾一枝短箭正中管家右腿,身形立时倒地。
林锋走上前去,见那厮腿上吃痛尚自挣扎爬挫,忙又点他十余处穴道,这才捏了他手腕细细探脉。
那厮体内哪有半点内力踪迹,便是气血也嫌太过虚浮,身子尚还不如个终日劳作的农夫,一时不由心内疑惑:“怎地如此奇怪?莫非府中尚有旁人?”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倘这府中尚有旁人,这功夫早便带了两人出去,那容得自己此时才出?
他也不作多想,伸手提了管家起身,走在红姬身旁,却见红姬身侧落这几块碎石,这才恍悟。
原是他适才将管家随手一丢,那厮身子不偏不倚落在石上,恰是将林锋所封诸穴解开。只是这管家体虚气衰,纵穴位得解,也歇了老大功夫方能勉强起身。
林锋心道:“这天下巧合之事当真不少,害我虚惊一场。”
转念思索又道:“倘我点穴之法再能精深些,哪能教碎石冲开?日后还需多多修习才是。”
念罢又点三人几处要穴,这才夹了古云拧身上墙,只三两下爬挫已越墙而过。
他头下脚上毒蝎也似的灵巧,赫是夜披宵周辛周盗王的绝学——蝎子倒爬城。
待又两度反复,带了管家与红姬过墙,这才寻了袁守正家人,一路往蒋家庄而去……
却说袁守正自在蒋家庄客栈盘桓十余日,直等得心浮气躁坐卧不宁。
这日,他正在房中来回踱步,忽听身后房门响动循声看时,却见个红裙女人信不而入,她面上满生寒意,口中冷冷道:“我家大人有请,随我来。”言罢转身便走极是干脆。
袁守正本待出言相问,因觉这女人凶狠,只好将口中语咽回腹中,随她匆匆去了。
他两个一路来在一屋门前这才停步,只见那女人竟在门外屈膝跪了,口中轻道:“大人,婢子赤炼回禀,袁守正带到。”
“带他进来罢。”
赤炼应声“是”,又对袁守正道声“进”,这才入了房中,寻门边角落站好。
袁守正皆房中烛光偷眼相看,只见这屋四面只开一门出入,墙上皆铆了铁板。
房中也无家具陈设,只简单放了三张破椅,椅上血迹斑驳,各绑一人在上。
那三人四肢皆教死死绑在椅背上,左右两个身子抖若筛糠,口中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唯是当中那人失了一臂,尚还挺胸凹肚坐得端正。
林锋一伸左手,赤炼立时便抽了随身短刀出来,将柄递在他手中。
旋即又起身取了三张绘影图形,取了左手那人头上布袋。
林锋扫那人像一眼:“古云府中的管家,红姬的姘头,骗你女儿去将军府的便是他。你且来认认,可有谬误?”
袁守正音声嘶哑,双手已捏紧了扶手:“是他……”
“杀?”
袁守正方一点头,林锋身形已来在管家身后,只见他拔足一脚蹬翻破椅,左手短刀如电一抹,管家脖颈立断,伤处鲜血狂涌,却不曾溅了半点在三人身上。
林锋又瞥眼赤炼手中人像,来在当中椅后,赤炼紧随其后,他足下才一站定,那人头上布袋已教她取下。
“九黎郡守将古云,害令千金悬梁自缢的罪魁祸首,请验明正身。”
袁守正含恨之下重重点头,林锋手臂微动,古云已身首异处,颈项伤口鲜血直喷上屋顶。
热血点点泼散渐在林锋面上,心内一阵浓浓厌恶蓦地跳出,几乎作呕。
他将手中短刀向袁守正掌心一塞,又指指右手破椅:“红姬,你自去验明正身处置了便是,我累了,少杀一人酬金再减一成。此人可杀可饶,全凭你心意做主。”言罢,自带了赤炼飘然离去。
赤炼低头抱手跟在林锋身后,口中轻声道:“大人,何不将那老东西一齐杀了了账?”
林锋伸个懒腰在她额上一点:“对金主动手,你是如何想的?如此而为岂不是断了财路?”
赤炼教他轻点一记不由一怔,旋即忙道:“婢子想,那老贼不过是沉沦石榴裙罢了,只怕我们一走,那老东西便要抱着那女人求……”
她“欢”字还未出口,便听林锋道:“袁守正断要杀了红姬,这一节你大可放心。”他抬手擦了面上污血,又顺手一把抹在侍女素白面上。
赤炼挤挤眸子:“大人怎就如此断言,姓袁的就敢杀人?”
林锋自怀中掏块帕子给她:“我适才杀人皆已得了他应允,姓袁的如今已知了一言左右旁人生死是如何快活,现下自然更想知道,亲手左右旁人生死是如何快活。”
他正说着,忽见人屠子曹震迎面奔来,二人错身瞬间,他忽伸手提了林锋后领:“何等时候还有心思同侍女打情骂俏?大人有急事,速速去议事厅。”
赤炼见曹震携了林锋去,自伸了猩红香舌细品嘴角,口中喃喃笑道:“自到刺血,至今已有三年,义父大抵已等得急了。”
她足下只略略一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