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国岸和田城,细川信元的船队只停留了半天就启航了,他将五百铃木铁炮队留下守城,由铃木重时负责指挥。
船队沿着纪伊湾来到了杂贺城,经过堀内氏善的修砌,已经初具规模了,但是城外却破败不堪,一副刚刚被洗劫了的样子。
原来,天王寺砦一战,真言宗的根来众、杂贺三组和一向宗的杂贺众成为了死敌。
杂贺三组的头目松田源三、宫本兵部、栗村三郎,根来众的岩室坊清祐在那场夜袭中,全都战死了,只有宫乡的太田定久和根来寺的杉之坊照算,九死一生逃得性命。
他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纠集真言宗的信徒,把十之乡的铃木家给屠了,铃木重意也被杀害了。
当铃木重秀率领残兵败将,从本愿寺回来的时候,当然是气得火冒三丈,直接就把中乡、南乡给屠了,最后在宫乡,与太田定久和根来众形成了对峙局面。
细川信元等人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双方打得不可开交。铃木众和根来众一看到细川水军到来,立马停火,都派来使者,希望让细川信元来仲裁。
“右京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向宗太疯狂了,这种邪教徒必须予以铲除,请您务必帮助我们。”太田定久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感觉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右京大人,我纪伊杂贺众、根来众本就是佣兵,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两军交战,生死各安天命。这种事后祸及家人的行为,有伤天合,亏着他们还说是信佛之人,简直无耻!”冈吉正代表铃木家,一张凌厉的小嘴简直绝了。
“我家主公说了,愿意奉铃木元重为铃木家的家主,诚心拜在细川家的门下。还请大殿收纳!”说完,冈吉正当场就行大礼,重新拜见细川信元。
“哦?是吗?那…”细川信元刚要说个好字,只见太田定久也跑过来一拜到底。
“主公!主公!请主公收留啊!”看来他也知道“帮亲不帮理”的道理。
“呃…这…”细川信元犯难了,第一次有人来跪舔他,不知道该接受谁的效忠。
“大殿!我铃木家擅长铁炮、水军。倘若大殿能够收留本家,必定会对大殿的霸业有所帮助。他太田家有什么资格成为大殿的直臣?充其量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国人,连豪族都算不上。”冈吉正为了能把自家卖个好价钱,不停的诋毁他人来抬高身价。
“这…这…你…我…。”太田定久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那就…”看到太田定久这个蠢样,细川信元决定选择铃木家。
“主公!啊不!大殿啊!他一个小小的家臣,有什么资格决定铃木家的事情?不如唤铃木重秀过来,如果他不敢过来,说明根本就是在诓骗右京大人!在下也会把根来寺的院主,照算大师一同找来,与铃木家当庭对质!”太田定久急了,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细川信元了,不过他的提议很好,细川信元当场要求两家的首脑前来。
很快,铃木重秀和杉之坊照算就来了,铃木重秀当场就认可了冈吉正的说辞,而杉之坊照算却显得有些犹豫。
“照算!你还在犹豫什么!”一旁的津田算正急了,赶紧出言提醒他的弟弟,他跟随细川信元多日,算是想明白了,这辈子都跟着细川家,一条道走到黑了。
“呃…兄长?”杉之坊照算愣住了,这和他俩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一人在内探听消息,一人在外保持独立吗?
“既然你弟弟不愿意,那就算了吧。”细川信元很赶时间,他现在可没时间陪他们相互扯皮、磨洋工。
“不,不。主公,照算是属下的部下,是属下的部下。照算!还不快觐见大殿!快啊…快。”说道最后,津田算正挤眉弄眼,小声的提示杉之坊照算。
“啊?难道说……?”杉之坊照算赶紧上前行大礼,口称大殿。他以为细川信元要拿他开刀了呢,其实是他想岔了。
“属下铃木重秀参见大殿!祝细川家长盛不衰,大殿武运昌隆!”铃木重秀也出来和杉之坊照算并排着,行跪拜大礼。
他算是想明白了,父亲已经不在了,哥哥也被抓了,儿子如今已经是铃木家的家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去处?反正以后家业都是传给儿子的,早传晚传的也就无所谓了。
“嗯…”细川信元陷入了沉思,考量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这样!其实归其原因,就是一向宗的教义太过于偏激……”细川信元说到这里,杉之坊照算长出了一口气,而铃木重秀显得有些紧张。
“改宗!原一向宗的信徒,统统改宗!嗯…就改成本家的禅宗!禅宗教人向善,普度众生,禅宗好,禅宗好。”改宗是最直观的效果,凡是不愿意改宗的,说明他就是坚定的信仰派,是未来领内的祸根,是必须现在进行血腥镇压的。
“属…属下…同意…改宗。”铃木重秀一咬牙,知道倘若不改宗,今天恐怕连门都出不去了。
“主公!”冈吉正赶忙阻拦,轻易改信仰是最忌讳的。
“改宗!我说改宗就改宗,你听不懂吗!让所有人必须改宗!”铃木重秀不愧是原先内定的铃木家的家主,行事就是果决。
“是!”冈吉正也无奈地垂下了头。
“至于根来众吗…”
“主公,属下的弟弟是僧官,是无法改宗的,还请主公谅解。我津田家的行人众也愿意改宗,唯崇禅宗。”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