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武田胜赖一行四十余人,艰难地在天目山上骑行。
“主公!那里有座寺!看来前面还有条小路!”迹部胜资看到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座寺庙,寺前还有一条可通行的山道。
“快!快去那里!有了道路,就能走出去!”仿佛看到了希望,武田胜赖的精神为之一振。
“驾!驾!”众人赶紧向着寺庙的方向前进。
“主公,下一步我们该去哪里?”长坂长闲紧跟着武田胜赖。
“嗯…先从这里出去,然后…然后还是去上野的岩柜城吧。”武田胜赖现在脑子里也乱成了一锅粥,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去处了。他知道,随着穴山信君和小山田信茂的叛离,甲斐国…也丢了…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一点儿也没错,那座寺庙看着不远,可实际上山路曲折,走了好久才到达庙门前。
“棲雲寺…原来是这里…”武田胜赖抬眼望着庙门的牌匾,略微有些失神,没想到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这里。
棲雲寺,临济宗寺院,本尊信奉释迦如来,其总堂山号就叫“天目山”。寺中供奉着一尊宝篋印塔,里面摆放着武田氏第十三代家督武田信满的排位。
武田信满,是甲斐武田氏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家督,自1413年父亲去世后继承家督,后于1417年关东上杉禅秀之乱中败北被杀。由于信满死在这座寺不远处的十贼山,所以将陵墓移葬于此地。
武田胜赖很小的时候,曾跟随父亲武田信玄来过这座寺庙,并向信满的墓塔供奉了军旗、军配、阵中镜等物。
如今,时隔多年,他又阴差阳错的回到这里。
“主公!主公!属下打听过了!这条山路…这条山路往北!就能抵达上野!”迹部胜资开心的跑了过来,他刚刚去寺里面打听消息去了。
“是吗…”武田胜赖兴致不高,其实刚刚看到匾额,他就知道这里是哪了,是一代家主的埋葬之地!
“主公!我们快走吧!”长坂长闲催促着,细川军随时会追过来,他可不认为那区区百余人,能拖延多长时间。
“好!上马!驾!”武田胜赖挥去心头的阴霾,一夹马腹,就要继续赶路。
嘶哩哩哩!结果座下战马四蹄一软,连人带马一起栽倒在地。
“主公!夫人!您怎么样!”众人赶紧纷纷下马,上前搀扶起武田胜赖和北条夫人。
“没事儿,没事儿。”武田胜赖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爱马,四肢僵硬、口吐白沫,显然是累死了。
“主公,骑属下的马吧。”迹部胜资主动牵过自己的马,让与武田胜赖。
“好!”武田胜赖点点头,翻身上马,正要将妻子也一同带上来。结果这匹马也四蹄一软,又摔了胜赖一个嘴啃泥,这下子嘴都磕破了。
“啊?属下该死!属下该死!请主公责罚!”迹部胜资一看伤了主公贵体,赶紧跪地磕头,自领惩戒。
嘶哩哩哩!仿佛是传染病一般,长坂长闲的那匹战马也惨叫一声,口吐白沫累死过去。
“这…”众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凄,仿佛预示着死到临头的感觉。
“哎…大概是先祖在此,见到我等没有进去祭拜,故而如此。”武田胜赖只好用死鬼信满来做借口,打消众人的恐惧心理。
“是…是啊…呵呵,属下就觉得奇怪嘛…刚刚那群和尚还问我们是不是前来拜祭的。原来…原来里面有一位先主的灵位啊。”迹部胜资也赶紧打掩护。
“那…主公…那咱们进去祭拜一下先主?就…就一小会儿?”长坂长闲也只好顺着说下去,但又隐晦地提醒,时间宝贵,注意快点逃命。
“嗯,胜资、长闲!陪我和夫人及信胜进去祭拜一下先祖!你们几个留在外面,正好让马匹也休息休息。”说完,武田胜赖抬腿走向寺庙的大门。
一入寺庙,里面的一切和小时候的记忆一般无二,清净的寺院,正中央是肃穆的“天目山”本堂,以及…右侧的宝篋印塔。
“在那里!”武田胜赖一眼就锁定了那里,快步走了过去。
“信胜!这就是我武田家第十三代家主:明庵公!快来见过先祖,先祖可是叱咤战场,英勇就义的一代英主!”武田胜赖拉过来信胜,看向武田信满的牌位,上面写着“棲雲寺殿明庵公大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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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一旁的棲雲寺住持,负责祭拜仪式,由于是逃命至此,没有带什么祭祀用品,所以只是很简单地行礼,而后则应献上贡品。
武田胜赖携夫人、嫡男信胜恭敬地行礼,口中还念念有词,大概是想说保佑他父子二人如何如何,保佑武田家如何如何。
“献礼!”行礼完毕,住持又唱和一句。
一旁的长阪长闲和迹部胜资立刻小心的捧着,恭敬地进献贡品。这两件贡品可不一般,实乃武田家的历代家宝:日之丸御旗和盾无铠。
武田家的这面膏药旗据称是日‘本最古老的国旗。日之丸御旗和盾无铠之所以被奉为至宝,是因为传说它们是日‘本上古时代的神功皇后(170—269)征讨三韩(新罗、百济、高句丽)时用过的御物,三韩向神功皇后称臣之后,神功皇后将这两样东西供奉到摄津国的住吉神社。
永承五年(1050),源赖义受后冷泉上皇的法旨前去征讨陆奥出羽,出征前他参拜了住吉神社,当天晚上,住吉大明神向源赖义托梦,将日之丸御旗和盾无铠赠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