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再一次出现在赵豪的视野中,又是以命案的方式。
死者的腹部被掏空,但地板上却没有滴溅的血痕,警方用鲁米诺试剂检测之后也的确如此。这就说明凶手使用了某种容器,可能是口袋,可能是其他东西带走了这些内脏。如果死者腹部没有那朵彼岸花,赵豪可能会怀疑这起命案是器官贩子干的,随着这朵被鲜血染红的彼岸花的出现,很多猜想都被打破。毫无疑问,这场案件就是冲着重案组来的。
周围的民警并不明白死者腹部出现的这朵彼岸花有何含义,但重案组其他成员心中都明白,一场时间追逐战又已经打响。彼岸花不会满足一场命案,他们很猖狂,他们会故意给重案组的人留下线索,用多场命案的方式。这是对重案组的挑衅,更是对整个公安局的挑衅。
赵豪清空了除去重案组以外的其他民警。犯罪现场不需要太多人,人多了会影响判断,从而改变案件的走向。
赵豪开始侦察现场,重案组其他的人也在干自己分内之事。
死者的家位于4楼,并不是很高。这栋公寓楼的设计有些特殊,所以想从邻居家翻窗入室基本不可能。
死者回家的途中受到过惊吓,很有可能是进入小区之后遇到的事情。首先要先调出小区的监控,从死者进入小区开始,最后到死者出电梯。
死者是与一位26岁女性合租,并且这位合租者有男朋友。一起合租了这么长时间,合租者肯定带男朋友回过家,这两个人也需要调查。
就在赵豪还在分析之际,廖志国在死者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大堆药品。
“5-羟色胺重摄取抑制剂,单胺氧化酶抑制剂……这些都是抗抑郁的药品,看药品剩余的量,不会是最近才开始服用的,很有可能死者长期服用这一类抗抑郁的药。”周嘉欣将所有的药都打开看了一遍,虽然她是法医出身,颇为勤奋的她也会学习专业知识以外的东西。
“死者患有抑郁症?”刘天琪问了一句。
“看这些药品的剂量,死者可能还是重度抑郁症患者。不仅如此,得了重度抑郁症的人往往还会伴随着幻想症,他们的脑子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幻想,可能某人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他们都能幻想成一部电影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因此失眠,长期以往,他们的精神会出现更为严重的问题,甚至开始产生厌世心理,从而轻生。”周嘉欣耐心的跟刘天琪讲解了一番。
黄可带着廖志国在做痕检,廖志国对痕检这一块并不在行,所以给黄可充当下手。
黄可在死者的床上发现了一根毛发,准确的说应该是头发。死者的头发被烫染过,所以是亚麻色卷发,而这根头发却是直发,从长度来看应该是女人的头发,虽然有些男人也留长发,但那毕竟是少数。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能来到死者床边的人只有可能是死者的合租者,如果这根头发并非是合租者的头发,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不小心留下的。
黄可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赵豪,却发现赵豪已经不在房间内。
赵豪来到电梯,摁下了令他感到可疑的“0”层按钮。按钮闪亮了一下,随后又暗淡下去,电梯丝毫没有移动,也就是说这个按钮是毫无作用的。
014有何含义,为什么电梯外这堵墙上会被标记上这三个数字。难道死者是因为看到这三个数字才感到害怕的?
……你要死!
赵豪突然想到了一个解释,如果014的引申意真的是你要死的话,那么死者生前很有可能被人威胁了。
“赵哥,你快来看看,我们发现了很多东西。”黄可来到电梯处将赵豪叫回了屋。
“我们发现死者患有重度抑郁症,我们在他的卧室里找到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和大量门诊单还有处方。最长时间的一张门诊单是在一年前,最近的一次是一个半月前。然后我在死者床上发现了一根与死者头发不相同的毛发,我们可以通过dna比对判断出这根毛发是否是死者或者合租者的。”
廖志国走过来补充了一句:“浴室的浴缸水还是满的,之前民警说他们进屋之后浴室的水还一直放着。”
密室杀人案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线索。国内有过这样一个案例:在一起密室杀人案中,整个屋内几乎发现不了任何一点线索,死者就这样无缘无故被人杀害了。最后警方通过案发现场一只死蚊子的体内提取到的血液,通过dna比对,最后抓到了凶手。
这起案件看起来也和上文提到的案件类似,现在重案组手中的线索只有一根头发,除此之外别无任何线索。
到了晚上,赵豪独自一人躲在死者房间的衣柜里。死者在上午的时候已经被转移到殡仪馆,尽管如此,房间里的气氛依旧很瘆人。
为什么赵豪会回到死者房间?
有一些变态杀人凶手喜欢在制造命案之后返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艺术,而死者不过是他们制造出来的艺术品。越有形式感的命案现场,凶手返回命案现场的概率也就越大。
死者的卧室有个闹钟,秒针“嘀嗒嘀嗒”的响着,虽然它发出的声音很小,这在如此死寂的房间内,它的声音又显得那么可怖,况且这个房间在昨天晚上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起命案。
有节奏的嘀嗒声让赵豪产生了困意,他通过掐自己大腿的方式来打破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