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成听到这话,肯定会被老者的宏愿震到风中凌乱,目瞪口呆。
封建社会初期谈自由,谈民主,谈老有所养,幼有所依,你特么咋不上天呢?这么吊的观念,和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主儿有啥区别,麻痹,不是吹牛逼,就是脑子瓦特掉了啊!可惜,周成并不在这,所以也就没了吐槽老者的机会。此时此刻,他正满脸郁闷的站在座温暖的土屋中。屋子很破旧,甚至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暖洋洋的篝火和锅中炖的猪肉,加上对面那个英
姿飒爽的美人,却让整个光景变得生动许多。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
美人轻启朱唇,带着浅浅笑意。周成长叹口气,神色唏嘘道:“都沦为阶下囚了,哪里还开心的起来?”
“谁说你是阶下囚?”李秀宁将束缚的马尾解开,任由满头青丝垂落而下。
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顿时变成了绕指柔肠的佳人。
“不是俘虏?那我可走了啊。”周成砸吧下嘴,起身向外,可惜才到门口,锵的一声响,马三宝就拔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刀,周成瞥眼默不吭声的李秀宁,忍不住翻个白眼,眉宇幽怨的重新走了回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连堂堂李阀
大小姐都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让我们这等老实人以后还怎么活?”
“呸,你若是老实人,那全天下就没有奸滑狡诈之辈了。”
李秀宁轻啐一口,挥手示意马三宝退下,这才递来双筷竹,柔声道:“吃点东西吧,瞧你这狼狈的样子,好歹也是大隋朝的侯爷,怎生混到如今连乞丐不如了。”
“靠!你见过这么丰神俊朗,魅力非凡的乞丐?”
周成撇嘴,夹来块猪肉吹了吹,见李秀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由又有些气恼,狠狠一口咬下,含糊不清道:“你不和屈突通打仗,跑来这里干嘛?”
“你猜!”
周成挺想说你猜我猜不猜,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样太过幼稚,只得将猪肉咽下,随口道:“总不会是来打长安的吧?”
“不愧是大隋第一智者,随便猜猜居然就让你猜中了。”
李秀宁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温婉中带着几分调皮的模样,让周成不由想起太原城外,桃花林前,那个翘首以盼自己的女人。
可惜,当初的她,还想和自己浪迹天涯,但现在……
周成摇摇头,战争打到如今,李秀宁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时事所逼,还是天命使然,她都不得不走上历史中大唐平阳公主路,征战数年,青史留名,然后不知原由的默默死去,唯留叹息在这繁华人间。
“小姐!”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传来,马三宝隔着屋门,轻声道:“郎中回来了,那少年和老者,包扎处理伤口后已无大碍,但那西域大汉……恐怕是活不过今夜了。”村落静悄无声,只有雪花纷扬而下,为这寂寞世界增添一抹银白。周成和李秀宁走进另一间房舍时,空中已被浓郁的药草味充斥。周强平躺在床上,"c"的上半身大都被棉布缠住,可胸前那道狰狞伤口,
却依旧裸露在空气中。李承铉的剑何其锋利,若不是周强生死之间以肋骨挡住剑锋,他恐怕已被刺穿心脏,但也就是因为那一次闪避,让剑锋在他胸前划出道三寸长的伤口,这伤口很深很深,即便覆盖了草药,也难以止住流血
,而最重要的是,凭借如今医疗条件,如此伤势想要愈合,几乎没有可能。
“师尊……周强他快不行了。”
木鱼哽咽的起身,双手染满鲜血,不远处,老太监低垂着眼帘,面色阴沉如水。
三人朝夕相处,关系早已非同寻常,如今眼见同伴将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换成是谁恐怕都难以忍受。
“小姐,金疮药、草木灰、止血丸,能用的手段老朽都已经用过了。”
郎中摇头叹息着迎上前来,“可惜,如此伤势即便华佗在世怕也无能为力,这汉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呃,你干什么?休要乱动伤者,否则……”
“少废话,找烈酒针线过来。”
周成不耐烦的推开郎中,仔细打量起周强胸前伤口。
他没想到李承铉那一剑,让周强伤得如此重,眼见这彪形大汉因为流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周成不由一阵懊恼。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快些过来,至少也能多出几分抢救的时间。
“找来找去就只有这一壶浊酒,至于针线倒是有不少……”
片刻后,马三宝推门而入,将所有东西交到周成面前。周成也顾不上说话了,松开按住周强胸前的软布,便将浊酒顺着伤口斜倒而下。粮食酿造的酒,酒精度含量虽然不高,但至少也有着杀菌的作用,酒水接触伤口的瞬间,昏迷的周强就因疼痛而忍不住颤抖
起来。
“按住他。”
周成眯起眼睛,一点点将伤口上的杂物冲掉,直到最后一滴酒水耗尽,方才吐出口浊气,用火将绣花针消毒,而后穿上细线,再次来到周强身前。伤口缝合这种事儿,周成前世也干过不少,但缝合的对象都是自己,至于别人倒是头一回。嗤!绣花针刺穿肌肤,沁出点点血珠儿。李秀宁皱了皱眉,正想开口说话,就见周成手如穿花蝴蝶般快速活动起
来,一针,两针,三针……
骇人的伤口,在周成双手稳定的操作下,迅速被缝合消失。
老郎中目瞪口呆,根本没有想到,伤势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