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当即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眼里满是惊奇,小声说道:“啊,原来竟是大名鼎鼎的神树芑啊,之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把你当成了普通的小树妖。”
神树芑极轻缓地摇了摇头,语调慵懒浅淡,“公主都说了,你已经失忆了,忘记所有前尘往事。
记不起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公主为何会失忆?”
为何会失忆?自然是穿越的缘故,怕人认出小公主是个冒牌货!
除了假装失忆,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凤栖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只能搪塞道:“神君应该听说过吧,之前我为了退亲,曾离家出走过。
那次在外面受了重伤,回来之后便一直长睡不起,在床上足足躺了一百多年。
醒来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也许是受伤过重,伤了脑子。
也许是之前的记忆过于痛苦,为了保护身体,潜意识便忘记了一切吧。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确实记不太清了。”
神树芑眸子眯着,一脸的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既是如此,便不要再提以前了吧,免得勾起公主的伤心事。
此次来丹穴山,一来是为凤王祝寿,二来是想跟公主叙叙旧,要不对弈一盘儿?”
对弈一盘?他居然还会下棋?!
凤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神树芑见她这般反应,似乎已猜出她心中所想,笑着说道:“想来公主也记不得了,这棋还是公主亲手教的。公主失忆了,该不会连如何下棋都忘了吧?”
凤栖闻言,心中更加惊讶了,难不成小公主还会下棋?!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可看他模样,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凤栖心里怀疑,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极力做出淡定的模样,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没忘,没忘,神君放心。
神君千里迢迢来找我叙旧,自然要陪神君对弈一局,走,咱们去栖霞殿。
我之前酿了几坛梅花酒,眼看着父王生辰宴将至,昨天刚刚从土里挖出来,神君若是不嫌弃,可以尝上一杯。”
说罢,当先转身朝栖霞殿走去。
神树芑看到假装淡定她的模样,还以为是失忆的缘故,便没有多想。
只跟着她往前走去,清越的嗓音浅浅响起来,“看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这下可以一饱口福了。”
“是啊,神君你就是个有福的,不过神君,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公主,请说。”
“神君,你当初为何要送我一个碧箫?”
“公主果真什么都忘了,当初可不是我送的,是公主你费劲千辛万苦求来的。”
“什么?是我亲自上门求来的?”
“没错。”
“额,那神君可知,我为何要求取这只碧箫?”
“你当时说,是为了收服神兽駮,需要我的两滴血。可我见公主与我甚是有缘,便送了一根手指给你。”
“手、手、手指?你是说,这个碧箫是你的手指?!”
“没错,正是,你难道没发现么,我的左手没有尾指。”
“神君,您的大恩大德,凤栖没齿难忘!以后若是有什么能用的到我的地方,神君尽管开口。”
“嗯,这次来找你弈棋,不就是用得着公主了么,哈哈……”
“不过是教了几下如何下棋,神君便以手指相赠,凤栖实在是受之有愧。
以后咱们也算是至交好友了,神君若是有难,凤栖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公主真是严重了。”
……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栖霞殿走去。
这局棋,从上午到了下午,又从下午到了晚间,神树芑才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去。
凤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还有两天便是父王的生辰宴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才是。”
可不知是她乌鸦嘴,还是凡事已经注定,意外总是不期而遇。
凤栖刚朦胧睡去,枕头旁边的乾坤宝镜却爆发出无尽的光芒。
她恍恍惚惚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砸吧一下嘴,“嗯,小黑,别闹了,赶紧睡吧,今天不修炼。”
说罢,乾坤宝镜上的光芒却更盛了,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金光过后,床上已空无一人,只有枕边的宝镜安静地放在那里。
凤栖感觉睡得正香,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抖了一下。
眼睛还未睁开,心里已经好奇上了,我不是在被子里吗?怎么会有凉风吹在脸上?难道幻雪忘记关窗户了?
她感觉不对,“唰”地睁开眼睛,人瞬间便凌乱了。
这是哪里?
瑶窗绣幕,锦褥华裀,极其清雅,却不是她的闺房!
夜凉如水,月光透过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织锦屏风后,青釉莲花形香炉里香气袅袅。
凤栖从床上坐起,赤着脚踩在团花织锦地毯上,慢慢地走到窗边。
有凉风从窗户吹进来,拂在脸上,淡淡的痒。
她伸头往下一看,人更是呆愣不已。
这里是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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