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刚转过身,还未抬脚,眼前一黑,瞬间多了个人影。
她讶异地抬起头,看向那张刀刻斧凿的俊脸,黑白分明的眼里似含着一泓清泉。
两人对视了片刻,凤栖被他盯的满面胭脂薄红,犹如染了枝头桃花色。
她受不了那沉闷,眨巴眨巴眼睛,当先开口问道:“神君?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陆吾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挣扎,喉咙动了动,好不容易张开唇,只吐出了几个字,“回吧,早点休息。”
两人本就离得极近,他说话间的气息在她颈项间浮动,暖暖的。
凤栖觉得有些痒,一直痒到心里去,一时间心跳如雷,二话不说,扭头便跑了,有些落荒而逃。
可刚跑出两步,心里又觉得有些不甘。
她放慢脚步,忽而扭过头,趁着陆吾愣神的间隙,突然叫了一声,“无情少侠!”
叫完之后,便双眼如炬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神情变化。
可惜陆吾不但没有回答,而且脸上明显带着茫然,好似根本不知她在干什么。
凤栖看到他满是惊疑的脸,心中越发失落,看来他真的不是无情啊!
一般人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尤其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都会下意识地回答。
可陆吾压根就没有开口,甚至脸上还带着疑惑,一看就不是无情本人!
凤栖心念直转,当即朝他挥了挥手,“哈哈,我就是刚刚想到一句台词,神君莫要在意,也不必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便跑没影了。
陆吾一直看着门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眼底满是独上高楼的隐隐落寞。
钦木见小公主离开,才从外间走了进来,见到神君傻呆呆地坐着,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却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低声说道:“神君,您赶紧用些吧,一会儿都凉了,岂不是辜负了公主的一番美意?”
陆吾回过神,又低头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心中又酸又甜又苦,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他手里捏着玉箸,却迟迟没有落下。
钦木见此,心底升起莫名地酸楚,哎,神君真是太不容易了,怎么就爱的那么辛苦呢?
真不知情爱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至此?
未预见小公主之前,神君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过,又什么时候如此痛苦过呢?!
他实在不明白,既然相爱如此痛苦,却为还要何死死抓住,就是不愿放手呢?
现在的钦木还完全不懂爱,可当他陷入爱情的时候,才隐隐懂得其中的酸甜苦辣。
当他为此而备受折磨的时候,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才深刻地悟出一个道理。
这世上有的人就是如此美好,或许会花光你所有的运气,有生之年才能遇见他。
遇见了,便再也无法放手,无关性别,无关风月。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钦木见他犹豫不决,眼珠转了一圈,伸手指着其中一个玉蝶,小声说道:“神君,这里还有两种颜色的糕点,以前好似未见过,您要不尝尝?许是公主特地为您新做的。”
他说的时候,特意把最后一句话加重了音。
陆吾并未开口说话,看着那讨喜的双色马蹄糕,伸出玉箸,轻轻夹起一个,放在嘴角咬了一口。
一主一仆,一坐一站,相顾无言,只有室内炉香青烟袅袅,静逐游丝转。
淡淡熏香醉了空气,屋中弥漫着一种温暖又沉闷的气息。
凤栖奔波了一整天,劳心费神了一整天,再加上昨晚遇袭,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
这边刚沾到床板,便睡着了,进入一片黑沉的梦乡。
这一夜睡得尤其香,好像什么梦也没有,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露出红色的曙光。
凤栖从床上坐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帐顶,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要做。
她揉了揉太阳穴,想了好大一会儿,忽而灵光一闪,对了!
昨晚看到几只宠物作妖的场面,脑仁就一直疼,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办法,定能让他们和平相处,相亲相爱!
凤栖暗搓搓地准备施行昨晚想到的计划,趁着大家都精疲力尽,睡得香甜之时,赶紧溜出去一趟。
想来今日父王和母后还要忙着善后,比如把那些因为路途遥远而没有离开的宾客送走,肯定没时间找她。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凤栖刚蹑手蹑脚地走出栖霞殿,就看到一人正靠在殿外的梅树边,把她吓得一愣!
大早上的不睡觉,怎么在她大殿前的梅树旁站着啊?
幸好心脏比较强,否则十有八九会吓出病来!
凤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声问道:“熔哥哥,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这一大早的,为何不好好在熔彦阁待着养病,在这风口站着干嘛啊?怪让人担心的。”
她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做贼心虚,一张开口,话匣子便打开了,一连问了好几句。
心里更是惊疑不定,昨天还病得无法见人,怎么刚过了一夜就完好如初了?
这要是说出去了,估计都没人相信。
凤熔并未开口,只对着她微微一笑,好似暗夜的妖精,十分妖娆。
凤栖看到媚笑如花的男人,小身板止不住抖了抖,恍惚以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