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駮正坐在一边,低着头不发一语,漆黑的长发将整个脸都遮住,在暗夜中看起来就像是黑无常一般,怪吓人的。他的手紧紧地缩在宽大的袖子中,一身黑衣,整个人都快与夜融为一体了。
凤栖的心底忽而生出一股怜悯,好像这是她的孩子一般,如今受了伤。哎,不管多大年纪的女生,都容易母爱泛滥啊,尤其是对这种可怜兮兮的小兽,此时的他跟刚刚现出原身时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刚刚是兽形,现在是人形,应该说是完全收敛了兽的残暴。
凤栖将肉一点点片好,又用叶子包起来,走到他身边。先将叶子放在一边,伸手在衣服内掏了半天,翻出一堆的****罐罐。真是头疼,这定是离家出走时随手装的,看来这小公主也不是特别傻白甜,最起码知道多带一些伤药。
卧槽,连个标签都没有,谁知道是用来干嘛的啊!万一是治拉肚子的呢!但是转念一想,上古时代的时候有汉字吗?应该是没有的,最多是仓颉大神创造出的古文字,想来自己是一个都不认识的。
一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高材生,到了这里却瞬间成了文盲,那苏爽的感觉,啧啧啧,请给我一壶酒,让我直接醉死过去吧,完全不想面对好吗?
凤栖有些忧伤地把文鳐弄出来,让他帮忙挑了两个止血化瘀的药,又悄悄地将他塞回袖中。匕首一挥,月白的内里纱衣就被削下一块,其实她有些肉疼,这可是五彩凤衣啊,防火防水,价值连城!哎,母爱泛滥真是要不得!
她蹲在神兽駮面前,温声细语地说道:“乖,把手伸出来。”
神兽駮好似受惊的雏鸟,头都没抬,只是身子往后缩了缩,似乎想把自己融入到夜色里。
凤栖挠了挠头,看着块头挺大,怎么胆子这么小!难道是刚刚匕首扎得太深,他有心理阴影了?这可不行,以后还指望他看家护院呢。
神兽駮一副受惊模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凶恶,看起来楚楚可怜。凤栖将左翅化出,从中挑了一根最漂亮的凤羽,咬住牙齿死命一拔。寂静的山林里,当即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惊走飞鸟无数。尼玛!这真不是一般的疼,是真的肉疼啊!呜呜呜,有生之年,我终于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是肉疼。
三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向她,神君是一脸淡漠,只眉头微微蹙着。当扈是似懂非懂,还以为她被咬了,看了一眼,又忙着去啃肉了。至于神兽駮,完全看不到表情好么,满脸全是乌压压的发!
凤栖面皮抽了抽,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声音有些大。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啊。”
她将凤羽咬在嘴中,走到神兽駮的身后,衣袖一缩,露出盈润如玉的手腕。左手抓着他的乱发,右手轻轻地梳了几下,待稍整齐了一些,用嘴中的凤羽缠了起来,挽了一个男式马尾。
神兽駮的黑发虽然凌乱,质地却很好,又黑又亮,好似绸缎一般,还闪着淡淡的光。此时整齐地扎起来,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不少。
凤栖满意地点点头,从他身后绕到身前。看着那俊朗的面容,心中惊呼一声,竟是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原来他还只是个少年!刚刚看他身材,还以为是个壮硕的青壮年男人呢,真是身材不可貌相!
不过这个眉目英挺的小鲜肉倒是取悦了她,没办法,秀色可餐啊,秀色可餐。鲜肉在手,天下我有,啊哈哈,凤栖点了点头,真是越看越满意,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凤栖在神兽駮的身前坐下,将之前裁下来的月白薄纱拿在手中,直接从黑色的衣袖中抓出他的手,果然血迹斑斑的,难怪他会惧怕自己。她心中低叹一声,刚刚见他如此凶神恶煞,完全是个暴怒的野兽,自然是狠命下手,如今见他如此受伤模样,倒是有些后悔出手太重。
她的眼中流露出哀伤的神色,好似薄雾迷漫,在夜色的掩映下看不真切。凤栖小心翼翼地拖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帮他上药,然后轻轻地用月白薄纱缠了起来,还打了个蝴蝶结。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的嘴角终于露出笑来,轻声说道:“对不起,刚刚伤到你了,你会原谅我吗?”
神兽駮的眼底流动着一丝喜悦,虽然不太懂,但是眼前这个漂亮的人刚刚为他梳了发,还为他包扎,却是他从未享受过的温柔,好像完全忘记了她刚刚的暴行。
凤栖见他许久并未回答,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不会说话?或者是灵智太弱?”若果真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带着个傻儿子,可怎么混四海五山啊!但是看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将他抛下。自己选择的神兽,哭着也要带在身边。
许久后她低叹一声,语声温柔,“好吧,就算你不会说话,灵智不高,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更不会将你抛下的,你放心吧。你是不是还没有名字?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好不好?”
神兽駮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她的声音好似夜风拂过,轻柔中带着甜腻的香,让人沉迷。他看着一脸温柔的她,害羞地点了点头。
咦?他居然点头了!那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并不是很傻,灵智还是有的,只是不会说话而已?!凤栖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脸上绽开水莲花般的笑容,“以后就叫你馒头好不好?”
说完之后,凤栖就有些后悔,哎,要是馒头知道我给一只神兽起这名字,会不会打死我呀?馒头是她的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