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麻麻醒了!”
如魮正要伸手擦鼻涕,就看到凤栖琉璃般的眸子,里面闪着细碎的光,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一声好似天雷一般,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当扈,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两个箭步就窜到了凤栖身前,抱住她的腿开始暴风式哭泣。
“公主!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老子就被这个男人弄死了!”
嗯,很好,第一个告状的。
原本躺在地上打滚的鵸鵌鸟,也紧跟着跳起来,三只脑袋争先恐后地往凤栖跟前伸,绕着她的手臂,开始哭惨。
“主人!呜呜呜,你可算醒了,这下有救了!”
“主人!你若是再多睡几天,我们身上的毛怕是都被拔完了!”
“主人!何止是毛都被拔光,估计连脑袋都要被炖了!”
嗯,很好,第二、三、四个告状的。
土蝼最矜持,她一直不敢多看无情一眼,只盯着凤栖,此时见她睁眼,兴奋地跳到近前。
“主人,你醒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就连一向懒得上墙的肥遗兽,都睁开了眼睛,一双绿豆眼瞪着凤栖,眨巴眨巴,确定她没什么事后,又继续闭目养神了。
駮骞听到如魮的叫声,便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却被几个家伙挤到了一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低低叫了一声,“麻麻。”
如魮眼看着这一个、两个、三四个都凑上去了,而他却只能悬在半空,不禁悲从中来,哭得震天响。
“你这个坏叔叔!赶紧放开我!我要麻麻抱抱!”
无情面具后的漆黑眉目幽幽顾盼,只盯着她一人,似乎根本忘记了手上还拎着个小东西,跟没有听到他的叫唤声。
凤栖看进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冷漠之下掩藏的深情,明明早就猜出他的身份了,却偏要装作陌生人。
心里幽幽叹息一声,自己这样做,对陆吾太不公平了,毕竟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错。
反而是他一路追随,倾心相互,即便为了让她记起以前,使了点小手段,但也从未伤害过她呀。
时隔许久的相视一笑,温情脉脉。
凤栖罥眉微笼,唇瓣微扬,仿佛眼里只剩下他一人,眼中的水色漾成了细碎的渺波。
“神君,我回来了。”
或许周围的一圈人都听不懂她这句话的含义,但是陆吾听懂了,双眸中的墨色浓的深炽,充斥着无以名状的欣喜。
这不是一句简单的“我回来了”,亦或者“我醒了”,而是她彻底记起了一切,真的回来了!
她记起了两人在北极天矩山的相知相守的七万年,也记起了在昆仑山短短的两百年,她记起了关于他的一切。
陆吾手上一松,如魮掉了下来,幸好旁边的駮骞眼疾手快,将他接到了怀里。
“哇呜~这个坏叔叔~”
如魮在駮骞的怀里哭得直掉珠子,害得駮骞手忙脚乱的,一边接珠子,一边哄人。
陆吾却好似什么也未看到,眼里只剩下一个她,短短的几个字,却好似抨击在心尖的一点痛。
心里的欢愉被放大,层层叠叠,如烟花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开,盛放出无数的璀璨。
他衣袖一挥,蹲在凤栖周围的好几只被扫到了一边。
陆吾慢慢地走向前,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手甚至是颤抖的。
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像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梦一样,睁开眼,她便不在了。
“小栖,小栖。”
他把曾经没有叫出口的,喊了一遍又一遍,眉目间尽是温柔。
凤栖紧贴在他的身前,甚至可以听到他狂乱的心跳,只觉一片安心。
仿佛他们不是分别了上万年,只是昨晚还在等待着婚礼的一对新人,你侬我侬,说不尽的相思苦。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拥抱,其他几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当扈在地上蹭了一鼻子灰,刚爬起来,正要扑上去找无情算账,就见他与凤栖抱在了一处。
忽而觉得这场景有些突兀,嘴角抽的厉害。
“靠!谁能告诉老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子不过是在地上打了个滚,怎么公主就和这男人好了?”
土蝼目光幽深,一手拍在他后背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早说了,主人和无情是相爱的,你们偏不听!
现在亲眼看到了,总该相信了吧?哼,我们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
鵸鵌鸟在与树皮亲密地接触了一下后,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三只脑袋晕头转向,眼里冒星星。
在地上翻滚一周后,才站了起来,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差点又跌回地面上。
“哇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眼睛被撞坏了?”
“我靠!主人这是不要我们了吗?居然和无情抱在了一起!”
“嗷呜,感觉我们要失宠了,主人有了野男人!”
土蝼嘴角一抽,在三只脑袋上分别敲了一下,“不要乱说,什么野男人,那是主人未来的相公!
也算是咱们的半个主人,再敢不敬,小心把你们的毛拔了做鸟毛毽子!”
鵸鵌鸟吓得瑟瑟颤抖,三只脖子缠到了一起,互相抱团取暖,好恐怖啊。
如魮一听“失宠”两个字,眼里的珠子奔腾的更欢快了,哭得撕心裂肺。
“啊啊啊,麻麻,你不要如魮了吗?你怎么能跟这个坏叔叔一起?
你都不抱抱如魮,只抱这个坏叔叔,呜呜呜~如魮伤心了,再也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