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珠并几个四公主的宫婢赶了上来,四公主抽回目光,从身上摸过帕子,紧紧地捂住了禄儿带血的伤口。
九公主忙道:“你们快把禄儿扶着,我们先回去沐浴更衣。”她向来小心谨慎惯了,力求做事不留一点把柄,此时怕的不是那皇子追上来,而是怕那太子事后知道是她们后暗地里使阴谋,特别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候,她们父皇本就有意让她们联姻,如果那太子求娶她们,到时候该怎么办!
几个女子瞧见那禄儿受了伤,加上两个公主一身的狼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担忧,瞧见有外男在也不敢多事,其中两个宫婢忙上前扶着禄儿。文珠瞧见禄儿受了伤,手都止不住颤抖,看了好一阵,见九公主无事,才微微宽心。
九公主扯了那斗篷,看向律皇子问道:“上面那人是你的护卫?”
律皇子听见这清冷却如黄莺鸣唱的声音,转回头,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矮了许多的小女孩,他以为是个宫婢,也没有在乎她的无礼,眉毛一挑:“哪个?”
“跟你一起出现的那位。”
律皇子认真回想了片刻,茫然的摇头:“不是。”
九公主倒抽一口冷气:“不是你的护卫,那、那人是谁?你怎么会一个人单独上来?”
“本皇子怎么知道那人是谁?”他停顿了下,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小女孩,除了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没有看出其他特别的地方。律皇子爽朗一笑,“本皇子说了,是专门来寻那‘银杏王’的,这才上来,就遇见了你们这一出!”
九公主勾唇:“本……我信你才怪!”她莞尔一笑,眼睛便如两弯明月,脸上浮现出浅浅地酒窝,煞是可爱。
律皇子凝思:她这样子倒不像是个宫婢,可这人是荣国的公主么——
他完全没有印象呀!
听见她的话也不争辩,他本来就是跟着那人悄悄潜上去的,自然什么都瞧见了,没有想到那太子上去居然是干这种勾当,现在想起来他心中都犯恶心。
几人脚步不停地向山腰的行宫走去。
九公主瞧见行宫近了,清声道:“这里不远,想来那人也不敢再追来,我们自会下去,就不劳律皇子相送了。”
卫律笑道:“人家说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没曾想这次被本皇子遇上了。”
“自然不是‘过河拆桥’,那救我们的护卫,若是律皇子方便的话,劳你带出来;山门处还有那、那太子掳上去的一人,律皇子若是还想管闲事,也可让你护卫去救下来。我们届时一并道谢……今日之事,那人不知道我等是谁,还望律皇子为我等保密。”九公主不敢许下其他的承诺,毕竟她以后会如何真的说不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感谢。且以那宴会上对此人的看法,这人应该不会计较这些才是。
卫律第一次瞧见如此胆大却又话多的小姑娘,也许是她年纪太小没有男女之别,也许是因为她身份太低,说多说少无所谓,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足够让卫律刮目相看。
他瞧了眼四公主,见她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刚才经历了生死一刻,他一笑,心中对荣国的这公主越发充满了好感,点头应承:“自当如此,且放心回去吧。”
卫律瞧见她们走后,才叫来了自己的贴身护卫,猫着腰上山带人。
那洛公子便是皇城的四大公子之一的吕洛,此人龙章凤姿,一身的领军才华,是军事大才吕家的后人。只可惜他们吕家这几代遇到了死对头宁国府,在荣国便埋没了,如果此等人才能被他卫国所用,卫国以后便再也不怕旁边那国家的侵扰!只要是人才不拘于是哪个国家的。
想到这里,卫律加快了上山的步伐,毕竟这种心高气傲之人,若是被那太子侮辱,以后怕是都不成了。
说起这“四大公子”荣国谁人不知道呢,四人便是秦陌、汤寰、雪苹楼楼主、洛公子,这是荣国百姓们私下叫的,跟众国的公子排行榜如出一辙,两者并不冲突,只是这四人是荣国皇城中人而已,且这四大公子在荣国的呼声、拥护声更高,在众国公子排行榜中也均是前十。
至于那雪苹楼楼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无人知晓,只有一个坊间传言。
说是有一年的一天,一群书生参加春天的诗会,结伴踏春走至樱花河畔,远远地便瞧见樱花树下坐着一雪衣男子,他单手支颌,另一只手执着酒瓶,正敛目养神,俊美至极的五官,加上一身的慵懒气度,如同天上的仙人。
正是樱花盛开花姿明媚动人的时节,樱花如云似霞,花瓣飘飘洒洒地落下,有的落在了他的身上,让这一幕繁华灿烂,绝世惊艳。
那群书生远远的观望,竟不敢上前打扰,生怕破坏这一美好画卷。
后来有几名健仆上前对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微微睁眼,睁眼后的那人一身的仙气,亦有一丝邪气,书生们这才瞧见了那眼眸,如千年万年的冰山,让人浑身冰冷,不敢再望。
这群书生一愣神的功夫,几人便不见了踪影,书生中亦有懂得多的人认得那健仆穿的是雪苹楼的服饰,便猜测那人大概是那神龙不见尾的雪苹楼楼主。当天的诗会中的作品便多是描写这一幕的,还有的画了下来,只是这人神秘异常,加上雪苹楼那弑杀的名声,这人的身份又仅仅是书生的猜测,没有肯定,他这才只在四大公子中排了第三!但这在崇尚男子外貌和家世的荣国,也算是对他极高的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