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人物是什么荣誉头衔?”拉宾努斯知道高卢部落里是没有什么正规而严谨的官职的,大部分还是靠血统和荣耀来统治的。
列斯古斯看了看旁边的狄维阿奇,语气更加迟疑了,他只是说这位人物根本没有什么醒目的头衔,但他的权力和威信却很大,多数爱杜伊人都听从他的建议,他在金钱和私兵掌握上也有很强大的势力,在凯撒就任高卢行省总督前,此人就在爱杜伊人里散播危险的观点:“爱杜伊人从来都是个独立于高卢的伟大部族,现在却耻辱地屈从在矮小的拉丁人脚下,那么即便失去骨气的爱杜伊人不能再独霸高卢的话,也应该接受另外个高卢部族的统治,而非异族罗马。”
就在拉宾努斯准备动怒,随后刨根问底时,李必达倒是看到了狄维阿奇神色的紧张尴尬,对方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腰上的镶着宝石的剑柄,很是焦躁的模样,便不动声色地对拉宾努斯低语了两句,拉宾努斯就叹了口气,对两位酋长的语气也软化了起来:
“我是代理总司令官,还负责留守和后勤两个重大的职务,但我却以迄今未能完善履行总督的要求为耻,所以还是诚挚地希望,二位能够全力催促军粮的征缴。”说完,拉宾努斯就宣布解散联席会议,送两位酋长回各自的营帐去。
但李必达却留了下来,并告诉拉宾努斯,刚才之所以劝住他发火,因为发现了狄维阿奇的表现十分蹊跷。
一个能如此在共和国仆从部落宣扬危险言论的。还有庞大的财力和军力的。不可能是部族里的自由民身份。必然也是“皇亲国戚”,而且此人应该还和狄维阿奇有亲戚关系,不然无法解释刚才两位酋长的迥异表现。
“另外,这个人和赫尔维提人也可能有密切的联系,他这是在变相地给总督的敌人帮忙。”李必达判断到。
拉宾努斯有所领悟,“你是指,他曾说过爱杜伊人应该让另外个高卢部族统治的话语?”
“没错,所谓另外个高卢部族。在现在时局的语境下,除了罗马敌人赫尔维提人外,还能有谁!”
拉宾努斯将营帐门揭开,唤入名精干的机要奴,让他现在就调查:爱杜伊酋长狄维阿奇,是不是有个亲戚,和赫尔维提人关系也很密切的?
结果没过一时,或者说那名机要奴暗中去了列斯古斯的营地,对方见狄维阿奇不在身边,就告诉了罗马人实情——狄维阿奇有个同胞弟弟。叫杜诺列克斯,随后列斯古斯就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你没看到狄维阿奇那华美的铠甲、镶着宝石的佩剑。还有名贵的饰物?再看看另外位酋长列斯古斯的质朴和寒酸,据我所知这两位酋长都出身贵族,但前者明显比后者要有钱有势的多,这位狄维阿奇的财富从何而来?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他那名叫杜诺列克斯的弟弟,这个人就是列斯古斯口中所称的那位人物。”营帐里,李必达语气激烈,他建议首席副将要即刻采取行动,因为他从军队名册上发现——统帅爱杜伊两千辅助骑兵的,正是杜诺列克斯,此刻正跟随凯撒作战,怪不得之前我们军团的蛮族骑兵与赫尔维提人作战始终处于不利,就是因为杜诺列克斯在暗中放水的结果,若让这样的人在桑东尼地区关键性战役里继续捣鬼,会让军队遭到可怕的重创的。
拉宾努斯显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凯撒的军队已经进发好几日了,“并且爱杜伊人有个富饶的大集镇,叫毕布拉克德,作战双方定然都会前往彼处,争取到粮食,诚如十二军团司令官您所言,若是杜诺列克斯在那儿做手脚的话,总督阁下就危险了。”
营帐里摇曳的烛光下,拉宾努斯咬咬牙,对李必达说,我即刻就运行整座营地,外带十二军团一起,急速越过桥梁赶赴桑东尼地区,去支援提醒总督阁下,而你则带着我的扈从,直接去狄维阿奇的营帐,“把他控制起来,然后也带往桑东尼,但是一定要注意分寸,因为即便他的弟弟是个敌视罗马人的恶棍,但狄维阿奇还是热爱罗马,忠诚于共和国的,尊敬的李必达乌斯,你有信心办好这件事吗?”
“当然。”话音刚落,李必达就和六名带着束棒和斧头的法西斯扈从,穿过营地的甬道,直接走入了爱杜伊人的营地,在那儿负责警戒的哨兵拦住了他,李必达就叫翻译员把命令传给了彼方,“我是奉总督阁下与首席副将代理司令官的命令,前来找贵部两位酋长商议移营作战的机密事宜的。”
那哨兵就犹豫了,罗马共和国的规定,即便仆从部落提供辅助部队,中低层的长官还是由原本部落的酋长贵族担任,但最高指挥官依旧是罗马人,不过本部的两位最高酋长也都在这儿,夜深时分被罗马人呼来唤去,总也些不合情理。就在哨兵们窃窃私语,准备派人分别请示狄维阿奇和列斯古斯时,列斯古斯倒出现了,身后跟着几位点着火把的亲兵,对李必达鞠躬示意,说我带您去狄维阿奇的营帐商讨事情好了。
有了这位的帮忙,接下来李必达是长驱直入,待到他和束棒扈从出现在狄维阿奇面前时,对方看到束棒里寒光闪闪的斧头,有些吃惊,也有些不满,便对李必达与列斯古斯抱怨道,难道我对罗马的诚意不足吗?要知道这场战役,是我独自支付了四十万塞斯退斯,动员了两千骑兵协助总督阁下的,没想到现在于自己的营帐里,会看到法西斯惩罚犯人的斧头。
“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