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屏声静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正,李正倍感压力,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是……是兵部尚书府……”
“陛下不可听信这小人的谗言啊!臣与此事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陛下明察啊!”
徐昆连忙跪地伸冤,义正言辞道:“陛下明察,这李正突然出现,本就身份可疑,谁能证明他说的就是真的?
至于陆公子素日便与殷侯爷和冷世子交好,臣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啊!”
楚帝的视线在陆流君和徐昆的身上游走,眼中满是探查之意,陆流君正想开口,谁知那个老女官竟是走了进来。
她一进殿,所有人都向后缩了缩,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老女官也不在意,只与殷太后说道:“太后娘娘,那贱婢招了!”
随即又兴致寥寥的感叹道:“才割了几刀而已,真是没用啊!”
殷太后命人将青绢带进殿内,青绢披了一件外裳,勉强可以遮挡隐秘的部位,可她的腿上留着汩汩鲜血,随着她被人拖进来,那血痕也流了一路。
“准备招了?”殷太后声调上扬,淡漠的问道。
青绢点了点头,殷太后又问了一句,“会写字吗?”
青绢愣了愣,无力的点着头,殷太后闻后笑道:“这样很好,你便将你的罪行尽数写出来吧,免得你一个忍不住咬舌自尽!”
青绢面如死灰,没想到殷太后连这都算计在内,顿时便趴在地上无声的哀嚎。
金嬷嬷拿了纸笔给青绢,殷太后冷笑着说道:“把你做过的事尽数写出来,什么墨汁啊、印信啊,最好不要隐藏,否则你还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青绢双眼放大,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身子一软,放弃了抵抗,事到如今看来殷太后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再坚持与否还要什么意义呢?
青绢颤颤巍巍的提起笔,趴在地上写起字来,殿内极其安静,就连青绢落笔的唰唰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的态度也都发生了逆转,之前担忧的此时已经放宽了心肠,之前得意的此时都是一脸死气。
待青绢落笔,金嬷嬷正想要将罪状呈给殷太后,殷太后却是开口命令道:“念出来!”
“母后,这不妥吧!”
这件事若不是云曦所为,只怕便会牵扯兵部,甚至还有可能累及冷凌洵,国丑岂能外扬?
“陛下,若真是有人为了陷害澈儿和云曦而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其险恶的用心难道不该昭告天下吗?
若是真有人为了一己私心,甚至不惜利用我楚国的兵事布防,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得而诛之吗?”
殷太后的质问让楚帝不再阻拦,这件事的性质极其恶劣,若真是有人陷害,那么此人不惜大闹他的寿宴,在众国面前令他蒙羞,他的确不会放过那人!
见楚帝没有异议,金嬷嬷便拿起了满是字迹的纸张,朗声念了起来。
殿内越来越安静,众人脸色各异,冷凌弘和严映秋脸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二皇子一派的人则是脸色苍白无血,满是死气。
青绢将自己的罪行尽数交代,包括如何受秦侧妃指使,调查云曦所用的纸墨,以备他们模仿字迹,陷害云曦。
还有便是秦侧妃给了她锦安王印的图样,让她一并送出了府,意在陷害云曦和冷凌澈通敌叛国!
秦盼兮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软如泥,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流君闻后又补了一句,“陛下,学生和岳姑娘在救下李正时,还将那些贼人的尸体带了回来,看他们的身手并非普通的盗匪,动作倒是颇有军士之风……”
徐昆彻底瘫倒在地了,为了斩草除根不留祸患,他特意让自己的亲信前去行刺,只需一查便可知这些皆是兵部之人!
楚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审的?
好一个兵部尚书,竟是将他骗的团团转,甚至还破坏了他的寿宴,当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好臣子啊!
“徐昆!这一出戏你演的真是好啊,朕都要对你刮目相看!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毋庸置疑了,能让徐昆如此帮衬的自是二皇子冷凌洵。
徐昆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沉声道:“今日这一切都是臣自己做的,臣怨恨冷凌澈设计扳倒了宁平侯府,便想出此计来报复!”
事到如今,他是绝对活不了了,可冷凌洵是楚帝的亲子,楚帝不会对他赶尽杀绝,自己的女儿也就还有保障……
“父亲……”
徐瑶满脸泪痕,咬着嘴唇喃喃自语,秦盼兮的脸色好了一些,只要徐昆将事情全部揽下,他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早已被吓傻的冷凌洵立刻起身表态,“父皇,这件事儿臣绝不知情啊,儿臣也是被他蒙在了鼓里!
请父皇明察,儿臣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这老贼自己所为,儿臣若是知晓,定会大义灭亲!”
其实这不过是一层窗户纸,众人都知道这里的真相,只是冷凌洵如此冷漠无情,更是让众人鄙夷。
徐昆闭了闭眼睛,准备坦然接受楚帝的惩罚,徐瑶却是突然起身,指着冷凌洵便质问道:“冷凌洵!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父亲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你不求情便罢了,居然还落井下石!冷凌洵,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