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晚上在床上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眼皮子一直在跳。房间里点燃的烛火也摇曳着,莫名有些诡异。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可能是天泛鱼肚白的时候,又可能是日出时第一道阳光撑开天空与大海的时候。乔真醒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总之,就是不对劲。
她没有在这个杀手组织的基地待过,所以不知道这地方往常这个时候是怎么样的,她现在只能靠神奇的第六感。
“吱—呀——”
乔真猛的抬头看向被打开的门,她可以很确定的说,门外并没有人。那么门只能是被风吹开的,而她有轻微的关门强迫症,不可能没有将门关好,所以她的房间有别的人来过。
这个认知让她顿时绷紧神经,能在她睡着的时候来去自如的人,这个世界不出十个,袁林、袁昭、还有一些在江湖上排名靠前的人。
乔真侧耳认真的听着门外的声音,是男子脚步的声音,很轻。
“真真,你看,我杀了袁林。”袁昭很欢喜的将袁林的脑袋拎在手里,得意洋洋的向乔真炫耀。“现在你的选择,只有我一个了。”
乔真瞳孔微缩,她起身便赤脚推门出去,她看着这个杀手组织里四处横躺的尸体,还有流淌在地上干涸的血液。
不可置信,完全的不可置信。她看着袁昭满不在意的模样,最后只是用凉薄的唇划开一道弧度,“是,我现在的选择只有你了。”
袁昭满足的牵着乔真的手,他不顾腿上还在流淌的伤口,便带着乔真回到属于他们的农家小院。
乔真的脑海里响起楚楚的声音:【完成任务!】
【那我怎么还没有回去?】
【没有说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啊qaq这个世界的气运崩塌之后能不能正常运转,以及真真什么时候可以离开,是按任务对象的意愿。所以,真真还要在这个世界待几年,或者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乔真冷静的接受了这个任性的事实,【哦,那你呢?】
【功成身退啦(v^_^)v】
乔真:……【所以我在刺激完任务对象之后,我还有承受刺激他的后果?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他会一直拖后腿??这个任务的意义是什么???让任务对象不择手段的渡劫????】
【这个世界的意义在于:摒除怯懦。每一个任务,真真都需要帮助任务对象摒除一个坏性格。直到将任务对象的七情六欲都摒除,让他四大皆空!】
乔真无语,她看着已经崩坏的袁昭,只能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的举动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她重重的踹一脚袁昭的小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个,你腿流血了,你不止血吗?”
袁昭含情脉脉的看向乔真,只是眼中有抹不去的暗沉,“真真,你帮我包扎好不好?”
乔真认命似的蹲下,她将袁昭裤腿捋起来,然后一手指摁在他的伤口处,她抬头笑着问道:“感觉也不是很疼,对吧?”
她就是故意的,她不甘心啊,她算好时机破釜沉舟,结果世界的崩塌与气运八竿子都打不着,任务对象还任性,这个故事简直不能更悲伤。
袁昭也不恼,就是拿专注到不能再专注的眼神看着乔真。
——三年后。
乔真与袁昭又换了个地方定居,也是个有好山好水的村庄。
袁昭放下以前的一切,他成为方圆几十里地赫赫有名的瓜农,因为他长得帅,瓜也种的好,武功又好,而且还有钱,他还有乔真这个疯疯癫癫的媳妇儿,很痴情。
是的,乔真已经被村里的婶子定义成袁昭的傻媳妇儿。
至于为什么要用“傻”这个词呢?
事情还要从袁昭与乔真刚刚进村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乔真是完全不能接受她要继续和袁昭待在一起的残酷现实,于是她开始作天作地。
每天半夜,乔真便站在村口的大石头上,“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
如果她能唱出五环之歌的逗比,或者猪之歌的俏皮,再不然唱出大河向东流的磅礴气势,她都不会落得个“傻”字。
乔真唱歌,开头很亢奋,中间很虚弱,结尾很缥缈。
许多半夜赶路到村庄的人,都以为在村口遇见个唱曲儿极为瘆人的女鬼。
每当有村民找袁昭反应此事的时候,袁昭都很宠溺的意思性的劝乔真几句,但往往他都选择在乔真唱歌停顿的时候递上一碗水。
久而久之,乔真唱歌的热度一过,她便不再去村口唱,该为在院子里只唱给袁昭一个人听。
乔真又不是真的五音不全,她唱的有多难听她心里有数,但偏偏袁昭每次听的时候都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没有给乔真半点她唱歌难听的感觉。
又不久,乔真不想再折磨自己的嗓子和耳朵,于是她每天在村口跳着像跳大神一般的舞,美名其曰:这是北家的舞,以粗犷豪迈闻名。
再后来,村子里的大叔大婶教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