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南疆之人善习水性,这女子随一帮汉子凫水到了岸边,并不见其慌乱。
一个赤膊的海盗,浑身都是黝黑的蛤蟆肉,想必是垂涎黎采衣的美色,一直紧追着不放。他双眼放光,手持一柄铁叉,如同水中的恶煞般,哈哈大笑着扑来。
眼看着美人近在眼前,那海盗探出粗壮的手臂便抓了过去。谁知黎彩衣却回首嘻嘻一笑,好似娇嗔一般,白如藕节的手腕轻抬,兰花指一弹,一缕淡淡的粉色烟雾罩向了对方的面门。
美人回首,令那海盗色授魂予,根本无暇顾及对方手上的异状。
黎采衣美眸流彩,嬉笑声中,其腰肢一扭,脚下着力,已提起身形向岸边跃去。而那海盗的大笑声却戛然而止,在海水中疾奔了两步,突然停下。只见他双手扯住脖子,面色酱紫,双眼凸起,口鼻溢出黑色的血来,恨恨地看着远处已然模糊的五彩身影,随即一头栽倒在水中。
卞振铎右肩裹着布条,身上沾满了血迹,被人搀扶着,走上了海滩。不及提防天龙派的人,却见眼前一花,香气袭人,一个体态惹火的人影已到了身前。搀扶他的几个手下,不知何因,皆屏住了气息,神情忌惮地看着这妩媚的美人。
“想不到这些海盗颇为凶悍呢!卞帮主,你创伤又崩裂了。这是伤药,颇为灵验!”
黎采衣后者先至,对卞振铎嘻嘻笑着,抛出一个小瓶子。
卞振铎伸手接过药瓶,说道:“多谢黎姑娘了,老夫还受得住!”他揣起了药瓶,摇头呵呵笑了一下。这女子的药,还是不沾的为好。
黎彩衣嘻嘻笑着,对卞振铎的小心不以为意,而是回首看向岸边。天龙派的人正横成一排,虎视眈眈地阻住了她一行的去路。
卞振铎神色复杂的踏上岸头,环顾四处,不由得长叹一声。来时的两条海船,一百多弟子,威风凛凛的紧逼天龙派不放。而如今,只剩下身边这十几人。一时之间,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他踉跄着甩开搀扶的弟子,冲着不远处的孟山遥遥抱拳,不无苦涩地说道:“老夫身陷此处,要杀要刮,来!总好过死在海盗的手中!”
卞振铎言辞悲壮,神情中透着疲惫与无奈。目光掠过岸边的众人,见到真元子时,他面呈怒容,而随后见到的一人,却令其神色稍稍一怔。
黎采衣也在打量着这些天龙派的人,看到了对方人群后面那个神色淡然的年轻人时,她也颇感错愕。只是这二人皆是老于江湖之辈,目光只是稍稍一顿,便移向他处,倒没惹起他人的注意。
“哼!先退强敌,再言其他!”
孟山大手一挥,天龙派的弟子们,紧紧地守在码头以及两侧的海滩上,严阵以待。
海盗的两条大船,已封住了离岛的出海口。海盗的舢板,也随着浪头冲上海滩。更有彪悍之徒,忙不迭地跳入海中,一个接一个往岸上游过来。至于天龙派的那条海船,这伙海盗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只要杀掉人便可,船上的财物不会长脚跑掉的。
也只是转瞬的工夫,便有十几人冲上了海滩,后面的大群海盗也陆续涌上来。
“杀”
天龙派弟子们大喊一声,挥动手中长剑,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