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下封闭的洞穴中,紫玉缓缓叙说着。数百年的过往,一如心海钩沉,点点滴滴扬起,又如烟如雾怅然远去……
“……天震子避而不提当年离去的缘由,我虽耿耿于怀,却还是答应与其同赴仙境之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得以有幸结识林道友这样的人,可见他本xing不差,当年之事或有苦衷……”
话至此处,紫玉冲着林一淡然一笑,转而又与柳兮湖说道:“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你与炎鑫知晓便好,还须帮着为师约束门下弟子!”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师父与天震子不仅师出同门,还有着这么一未了的情缘……柳兮湖轻嗯了声,却心有所感,暗自唏嘘。
数百年过去了,往ri的恩恩怨怨纠缠不清,忘不了的时候,便将其搁置一旁,任光yin侵蚀,随着岁月沉淀,便如师父这般……
林一正自默然独坐,却察觉这对师徒的话里牵扯到了自己。他眼光轻抬,报以微笑,却又轻轻皱起了眉头。见其神se有异,紫玉还想动问,一声低沉的撕裂声忽而从远处、深处传来,却又于耳边‘喀喇’炸响。
异变将起,师徒二人惊得跳起身来。这一刻,神识好似已忙不过来,紫玉抬手抓过小石洞内的那块萤石,借其光亮于四下里张望。
狭小的山洞内,那对师徒惴惴不安。林一收起了紫金葫芦,却兀自坐在原地未动,只是抬眼看向头顶的石壁,幻瞳闪过一抹赤芒。
只是刹那,轰鸣骤然加剧,上方的石壁‘喀喇’一声裂开出几丈大的豁口,竟是隐约可见昏黄的天光。所在的山洞豁然变大,四周随之出现一道道的大小不一的缝隙来。
紫玉师徒惶然无措之际,林一却是突然长身而起,手上已多出了把金se的长剑。而其离地不过三尺,身形便稍稍一顿。他不作迟疑,抬脚用力踢向石壁,借势便猛地往上一窜,顺手挥出一道剑芒。
“扑——”
剑芒袭去,惨呼声响起,两片血肉落下。
林一的脚尖再次踢向石壁,还yu借力继续往上,却又忽而折身返回。下方有一团火球猛地燃起,接着便有一只乾坤袋抛来,正是紫玉出手相助。他顺手将其收起,急声道:“夺路逃生,走……”
紫玉师徒恍然,转身便寻一条最大的缝隙往前。林一随后疾行,那方才的洞穴陡然消失。
隆隆的轰鸣声好似无处不在,令人心惊胆战。四下里裂出的缝隙倏忽而来,疏忽而去,使人难辨其踪,不明其境。
匆忙之中,三人左突右闪,好不易往前奔出去十余丈远,又一头撞进了一个天井般的洞穴中。而从空而降的两个人影正自茫然,林一不由分说便冲了上去。
对方大惊!这地下怎会有人偷袭呢?仓促应战不迭,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被劈碎护体灵气,转瞬被一条龙影紧紧缠缚,而后一剑穿胸而过,霎时便为一团赤焰吞没。
另一人大惊,紫玉与柳兮湖则是趁机出手。而所在的这处洞穴又是一阵天翻地覆般的晃动,情形岌岌可危。只怕稍有耽搁,纠缠的双方皆要遭难。
杀了一人之后,林一不作分毫迟疑。他双手持剑,冲着那近在咫尺的对手便奋力劈下。
无意跌落洞穴的这人,虽是仓促应变,却殊死顽抗。其尚可与紫玉师徒周旋一时,又怎抵林一的勇猛。
耀眼的金芒大作,凌厉的剑光一闪——
‘砰’的一下,此人护身法宝崩碎,被紫玉趁机一剑刺透了心口,顿时一命呜呼。
林一身形不停,见缝直奔而去,不忘急声喝道:“随我来……”
……
直至片刻之后,那隆隆的轰鸣声戛然而止。洞穴不见了,山坡上情形如旧,只有一伙惊愕不已的修士在面面相觑。
先行一步的道友遭了殃,居后的古作等人亦不敢轻易挪动脚步。他满面yin霾,神情yin沉,手拈长须一言不发。
好不易摆脱了那些真真假假的禁法之后,一行二十七人出了峡谷追至此处。不见了那小子的踪影,脚下难免赶的匆忙些,加之山坡平缓,前方一览无余,一伙人未作多想便上了山。
谁料**未至,天灾陡降!
二十七位高手眨眼折去其三,余下的这些人心生怯意!
项元想了想,冲着古作等人说道:“林一去向不明,莫非同遭此劫……?”他望向来路,悻悻又道:“真若如此,倒是便宜了那人!往前亦是无用,我等不妨回转……”
司庆见师兄古作忖思不语,他冷锐的眼光掠过山坡,似笑非笑地说道:“项道友所言,何以见得?我等为禁法相阻,于途中足足耽搁了两个时辰。而之前林一便没了踪影,说不定早已逃往他处。”
想着方才的情形,项元摇头说道:“此处凶险非常,他五人怎可轻易前行……”
司庆的眼光落在众人的脚下,接着说道:“太孟山,又称圮绝、塌毁之地,险不可测,却并非没有逾越之法!师兄……”他转向一旁的古作,对方颔首说道:“你我所见略同……”
说着话,古作的身形一动,已飘至十余丈外的一块石头上立稳。见其前行无恙,心生退意的众人似有所悟。他扬声说道:“凶险处处,机缘处处!追杀林一,并不妨碍你我的仙境之行!诸位……”
司庆闻声附和道:“这太孟山少有人来,此行当有所获!”
于这对师兄弟的一唱一和之下,众人收拾心情,继续赶路。
古作等人有所不知,他等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