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在他看来,这会儿就是一行走的棋谱,自己要能下赢,那才怪呢。
如果这样推算,那能下赢云卿的他们大哥和爷爷,是不是也是怪物。
面目扭曲。
“外公,我输给大哥了。”云卿有些羞赧地红了脸,自己就是背个棋谱也输了呢。
温述之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起来,“他们以后估计着都不敢和你下棋。”
云卿汗颜,“对了外公,卿儿没给您添麻烦吧。”
言下之意自然指的是昨晚元宵宫宴的事。
温清彦戳了戳沉浸在震惊中无可自拔的温清冠,示意他仔细听。
问起这话来,温述之郑重地放下青釉茶杯,略去了徐学士那段,说起另外一件事。
“几个皇子都封了王,不过完中秋便要回封地。爷爷,陛下的意思是?”
大皇子封赵王祁玢,四皇子吴王祁瑞,五皇子定王祁琏,六皇子晋王祁钰。
昨儿个元宵,今日早朝就颁布分封诏令,这里面的道道,温清彦绕不清楚。
温述之冷着脸瞥了眼温清彦,“你父亲要回军营了,还不去在这儿逗着。”
“哦哦,我这就去。”温清彦对突如其来的不悦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来也想问着同样问题的的温清冠也噤了声。
“外公,六殿下回了封地会好吗?”云卿小声地问。
温述之面目表情地摇了摇头,“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你好好回去抄书。”
说完看了眼温清苑三人,“谁要替这丫头抄一个字,就加倍。”
云卿吐了吐舌,她才不会想说方才才把书分发给了几位哥哥,要加倍的话,非得抄残。
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庆幸,三哥要回军营。他铁定帮不了自己。
不过,三哥的字太粗犷,要伪装也是勉强。
温清苑没有言语只是回味着云卿的话,她已经第二次提到六殿下了。
那一次张扬的元宵夜宴,后来,很久很久云卿都没有再作过舞。
有人问起时,她也只是笑着敷衍,但,这是很久以后的事。
自打那日云卿以活棋谱败走温述之后,便整日整日地都在抄书。
期间温清苑以仿照云卿的字体抄书的事,露了马脚后,不仅要加量,还不能出闺房。
可是每日来温家拜访的人依然不在少数,许氏顿觉心累。
就是温家的下人们,也练就了对付死皮赖脸的好技巧。
这日,采蘩给云卿按摩着,采蘋又汇报着府外的状况。
得,今日肯定又是不能出府的了。
自己都在外公家住了这么久,曹家的人竟然气也没有出,而且她觉得憋得慌。
“主子,有位丁公子把您题的词改成了打油诗,您说气不气人。”
采蘋想了想,义愤填膺起来。
云卿一听,嘿,眼前一亮,这孩子八成知道啥是噱头呢。
大有一股不跟风,不同流合污的感觉,便让着念来听,惹得云卿哭笑不得。
“说什么,笑得这么难听。”
清冠才踏进院门就听到里面的笑声,听着,云卿笑得很放肆。
听云卿说完,清冠十分不悦地给了她一个栗子。
哪有被人议论还笑得这么开心,怎么外人觉得自家小妹极聪明,分明很傻好吧。
云卿揉了揉额头,拉着清冠的袖子,问明着那个人叫什么。
“他是文学院也就是太学里小有才气的儒生,丁若镛。”
清冠倒腾着云卿放在几上的锦囊,兴致缺缺。
“他呀,但凡大哥喜欢的,他就讨厌。不过文才不逊色。就是脾气古怪了些。”
云卿仔细听着,丁若镛这个名字听着就像是个清清瘦瘦的清官。
读书人嘛,恃才傲物,文人相轻也是有的。
“对了四哥,华严寺在什么地方,改天带我去瞧瞧,是不是佛法特别灵验。”
云卿眨巴着眼一个劲儿地撺掇着温清冠。
佛音禅寺虽说环境秀丽,可是自从差点儿就栽在那里,云卿是有些后怕了。
“不算太远,不过最近不行。最近因为你,我好多朋友都在食来轩有诗会走不开。”
温清冠躺在小榻上,看云卿有些赌气地嘟着嘴,忙讨好地道:“食来轩的美酒不可多得,下次给你尝尝。”
云卿爱理不理地瞧着他,“我又不是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