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
“好疼啊”
江淮不停的哀嚎着,崔翻了个白眼,将她的手硬拽到眼前,道:“我还没碰呢。”
“光看着都疼。”江淮抬起澄亮的眸子,无奈道,“阿,你觉得这还有救吗?”
崔叫她自己摊着手,上眼一瞧,呲了呲牙。
昨夜溜回了御史府后,江淮为了不打草惊蛇,随便涂了老乌木给的伤药便硬撑着睡下,今早鱼肚白还未出,就借上职之由匆匆出府进宫了。
那伤药虽然灵,但毕竟也只能消炎祛瘀,止疼速愈什么的,挺了一晚上,手都不像是手了。
“这不像是普通的伤口。”崔轻点了点那干涸的淤血,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搅了似的。”
江淮有些心虚:“是那种螺旋的刃刀。”
崔眼中微酝薄怒,抱胸相问:“昨晚做什么去了?”
江淮躲闪着她的目光,摊着手做无辜状:“什么都没做,就是摔了一跤。”
“摔什么上能把手摔成这样?”崔一脸‘我不信我不信’的样子。
“摔……”江淮本还想继续瞎扯,说到一半却选择放弃,“好吧好吧,我告诉你。”
“……”
“……”
崔听完来龙去脉,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忙道:“你为何要去赴约?”
“就算我不去,她还是会来的。”江淮用手腕夹着强呷了杯茶,“我自己去了,省的惊动阖府。”
崔抢下茶,‘咣当’的放在一旁:“都这样了,少喝一杯死不了。”
江淮挑眉,噘着嘴凑近茶杯边又抿了一口:“饭能不吃,茶不能断。”
崔忧心忡忡的坐了下来,帮她清理手掌上的伤口,用火烧过的小剪子一点点的把死伤肉弄下去,瞧见她忍得辛苦,动作又放轻了些。
“得把伤口掀翻的肉合上。”她道,“我可下手了,你忍着点。”
“别别!”江淮怕疼怕的要死,将手缩回背后,猛然道,“对了,上次你给宁容左喝的那个麻沸药,给我也试试。”
“没有啦。”崔一点空隙都不给她留,直接上手。
‘砰’
江淮急了,直接用头去磕崔的头,磕的对面那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粗鲁!”
江淮也怪不好意思的,盯着红红的额头,小声道:“太……太疼了。”
“那你昨晚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疼啊!”崔几乎是要吼出来,扬声把在后面熬药的崔小溪叫了出来,交代道,“去御膳房取两壶酒来!”
崔小溪愣了愣,道:“酒?”
“对!”崔怒着口气,“要劲儿大的,要烧刀子!”
崔小溪和同样一头雾水的江淮对视了一眼,匆匆去了,又匆匆而回,将那用瓷壶装着的酒递给她。
“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喝醉了吧。”江淮打量着那一小壶,不在意道,“我可是号称千杯不醉,从前……”
话说一半,就见崔把那酒猛喝了一口,对着她的手‘噗’
“啊”
“咳咳……咳咳……”
这两人一个被酒‘杀’的哀嚎连天,一个被酒呛得咳嗽不止。
崔小溪看着,嫌弃的蹙了蹙眉,转身回去看药了。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
崔帮江淮的双手缠好纱布,又蹲下捏了捏她的脚踝,道:“好像又肿了。”
江淮又低头呷了口茶,含糊道:“昨晚打成那样,能不肿吗。”
崔哈了口酒气,蹙眉道:“只可惜,我这里最后一瓶治疗筋骨扭伤的药被明王拿走了。”
江淮闻言一愣,想起宁容左跳窗来给她擦药的那晚,脸色有些异样。
崔起身,打量着她,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点着桌子坐下。
江淮微微侧头,面色也不似方才那般轻松。
崔打算问个明白,叫崔小溪带那两个挑拣药材的宫人一同出去。
崔小溪走过来,道:“可是贤妃娘娘的安胎药……”
“有我看着,你先出去吧。”崔挥手。
崔小溪甚是知趣,带着那两人离开了,轻手轻脚的合上屋门。
见状,崔冰冷且不安的问道:“你和明王到底怎么回事?”
江淮并没有拿出素日糊弄人的那一套来,对于崔,她并不想去遮掩隐瞒,反而认真道:“你指什么?”
“我知道,你是为了接近皇位才和明王联盟的。”崔抿了抿嘴唇,谨慎相问,“只是,看……看起来又不像是这么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江淮蹙着眉。
崔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好半天才举例道:“你被火枪伤了的那日,皇上和诸位公卿都在,他就那样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救你。”
她说着,手却忐忑的乱晃着:“还有,洞庭峰下赛马的那日,他也救了你一命。”
江淮停了停,檀口轻吐:“那只能……说明我把他拿的死死的。”
崔颇为难,视线左右瞟了瞟,最后落在她脸上。
四下寂静,她略微迟疑道。
“君幸,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江淮无波无纹的眸子一闪异样,连着眨了好几下,才闷闷的低下头去。
疑虑被证实,崔心中‘砰砰’的厉害,她踌躇着话语,片刻,大口大口的喝着茶。
“君幸。”好半天,她才试探道,“明王……太危险了。”
“我知道。”江淮抿着嘴唇,却有些心酸,“可我就是喜欢他。”
蓦地,抬起头,眼底一线细红蹦出,她又道:“我一早就喜欢他,初来长安的那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