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腾,花君和江淮终于是离开了侍郎府。
这顿贺寿宴,硬生生的成了认亲会,还真是有趣。
不过两人对于这个小插曲并未如何上心,倒是花君琢磨了一会儿,嘟囔道:“君幸,你说,这骆礼维,把府邸建成九进的,又藏了蓬莱居在里面,他想干什么?”
江淮淡淡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骆礼维。”
花君眼珠一转,思忖道:“我看这个骆礼维肯定没别什么好心思,鬼胎活络,竟然还不怕见阳光。”说完,拍了一下江淮的肩膀,“对了君幸,你既然不帮宁容左了,还来赴这个宴做什么?”
“这个骆礼维是广撒网,不一定说跟了谁,就只对谁尽忠。”江淮解释道,“再者说,来一趟又不是什么大事,指不定,日后什么地方还能用到他。”
花君哦了一声,领着江淮转过侍郎北院的高墙,哎呦一声。
江淮立刻警惕起来:“怎么了?”
花君看着那墙上站着的黑衣人,不安道:“君幸,那有个人。”
江淮扫了一眼:“哪儿?”
“墙……墙上。”花君小心道,“还带了个面具。”
江淮目光顺过去,恍然的哦了一声,松泛了身子:“是百里,他前两天刚从大燕赶回来。”
花君疑惑道:“百里?你认识?”
“六道阁的人,我师兄派来保护我的。”江淮道。
花君松开江淮的手臂,走到墙根底下瞧了瞧他,好奇道:“百……百里?你站在那里看什么呢?”
百里像是个冰坨一样,不言不动。
“百里?百里?”
花君又喊了两声,忽然听到院墙里有细小的琴声透出来。
她住了嘴,拉着还在原地无语的江淮一起走过去,耳朵贴着那外墙,听着那砖缝里传出的悠扬琴声,道:“君幸,你听,有人在里面弹琴。”搓了搓手,利落道,“本郡主也要看。”
说完,蹬腿就要上。
当然,她细胳膊细腿根本没力气。
她有些气急败坏,回头道:“君幸,帮我。”
江淮没这兴趣,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百里。”
话音刚落,花君只觉得腰间被一只手臂环住,还未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随即稳稳的落在那高墙之上,用时居然不到一秒。
她惊魂未定,转头看着一旁的百里。
那人还是方才的样子,好像把自己弄上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上了高墙,琴声也更清晰了些,但风也比方才大了。
怕站不稳,花君紧攥着百里的衣袖,拢了一下耳旁的鬓发,举目环视。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侍郎府北院的外墙,对面是个厢房,看样子是主家所居,不知道是哪个小姐,但门不对着他们,这两人也只能透过那张白白的窗纸,依稀辨出屋内那个纤长的人影来。
不过这不要紧,要紧的是那琴声。
花君自小长到大,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琴声。
婉转连绵,如鸣佩环,绕耳三日,犹不消散。
夜空下,一卷琴音织就的图画缓缓摊开,美景如临眼前,让人如痴如醉。
“是长阙琴。”百里难得的说了句话。
花君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这长阙琴是中原神器之一,与清风拂过,连响三天不肯绝的藏仙铃齐名。
相传,这长阙琴的琴身是用一条巨鳄的鳞甲所制,琴弦则为十二条古龙的龙筋制成,刀割不断,火烧不化,着手轻弹,发出的声音柔若天籁,世间无人能拒。
她揉了揉被风吹得有些僵的脸颊,可叹道:“不知道是何人弹奏此琴,可惜可惜……”
话音未落,百里手掌一翻,一颗石子‘嗖’的破空而出。
快过利箭!
眨眼间,正正好好的击在了那窗户的栓扣上。
‘咔嚓’一声轻响。
那两本就关的不严的窗扇,缓缓打开。
……
花君放慢了呼吸,只觉得天地万物在这一瞬间,悄然失色。
就连百里,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
那屋子里只有一位白衣女子。
稀薄的月色顺着敞开的窗子渗进去,相称朦胧,恍若仙境,此女子则是世外仙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广寒宫的那位临凡了。
她端坐在那张古棕色的长阙琴前,净手细抚弦,宽大的薄袖流席在地,随着微风,伴着乐曲,轻自飘动。
花君看呆了,她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女子。
国色天香,庸俗。
沉鱼落雁,不止。
她的气质太过出尘不俗,以至于不能用凡间的任何词汇去比拟。
那张仙容,怕是当今圣手齐蒙山也不能描绘分毫。
出手,即是玷污。
……
“白璧无瑕,骆家大小姐,骆完璧,果然不负盛名。”花君凝神,口中呢喃着,“那个蓬莱居配她,当真是值得。”
百里眸光深邃,声音冷淡道:“蓬莱居?便是把这天下捧与她手,也值得。”说完,只觉得胸腔内的那颗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情感倾泻而出,如银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花君转头看他,恍惚间忘了自己还站在墙上,一个侧身:“君幸,我看到仙女……”
话没说完,整个人倒下去了。
还发出了一声尖叫。
而最关键的是,她的手在胡乱划拉的时候,不小心扯到百里颈后那根黑色的带子,只听‘嗖’的一声,那带子系着的结扣被扯开,百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