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找他,他倒来找我了。
那时,天刚擦黑。却已经显现出了月黑风高的所质来。
所以,他理论上,应该是更加肆无忌惮,这次更是不怕我嘀咕出声来。就像是闲来无事,坐在这里休闲,坐在离得我远远的在桌子上,翻看着一本佛经,一页一页细看,我真是、真是要掉下下巴来。
他来就来,还带来了一本佛经。我凝视着他,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觉得太是诡异。他不会是不想走了吧?
所以,我试探着问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头也不抬,声音像是还给人什么东西一样,轻拿轻放。安良得像是自己在做一件好事,“看佛经啊,你看不出来吗?”
我退到殿口,看了一眼殿顶上的题字,“衍福”。金钩银划,很是遒劲。这就是我一直居住的侧殿啊。然后,我赶紧跑回去,又跑回来。再又看看这个匾额。
我就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后来,倒是他劝我,“不用看了,这里我是不速之客。”
看来,他是故意的。
我狠狠瞪着他。后来觉得,这简直是白费力气。因为。他竟然看也不看我一眼,压根以为他喧宾夺主就是正经。
不过,他一直很安静,那就是反客为主,总之,他就是在倒行逆施。
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冒出了很多可怕的场景,但,我还是很没出息地,可怕着可怕着,就反而如实地生出了睡意。
床就在他身后。就算是在我眼前,我也不敢睡上去啊。这样应景的气氛,如同一修罗场。我抓了两手心的汗。
更可怕的是,他呼一口气,吹熄了烛火。
黑暗如魔爪,轻轻笼和下来,这么一来,我都觉得,不大喘得出气来了,好不容易适应了室内的黑暗,一阵风擦过面颊,带来清清凉凉的香甜。一只手已经扳过我的头,在我嘴巴里塞了个什么进去,这个味道,我还是记得提,估计又是同上次一样的小药丸。
之后,所有体会与从前如出一辙。他以手一震我的下巴,我就直接将那圆了咕咚的小药丸,给活吞了下去。
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睛里,闪出一种深沉的幽光来,然后,慢慢地低下头来,眼中的光泽,已经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专注。
这样专注地看着我。
我有点猜到,他要做什么了,想要逃,可是,他的手就像是携了千钧之力生生将我制住,一动也不能动,连喘气都要变得急促起来。“嗖嗖”地掠过我的耳朵。
反倒是那样的一双眼睛里,突然燃起了一束火团。他就像是被火燎了鼻子眉毛,“刷”地一下子放开了我。还带了一点推力。
我踉跄了一下,之后,撞在后面的佛龛上,这个宇文承祉他不是人。
他就是个qín_shòu,还qín_shòu不如,不对,是不如qín_shòu。
“哎呀”这一下撞到了我的腰,可真疼啊!
我都呲牙咧嘴了。
抬眼,黑暗中,他定定立在面前,容色似明似暗。我想不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只觉得恐惧,连腰疼都忘了。一颗心都沉到了潭里。
没想到,他会持之以恒地看着我,我终于觉得,熄灯比较不会看清他,眼底的锐利,这乃是一件好事。
而且,我的手抓到佛龛上的一个香炉,可是,姿势不对,我撑了一会,就觉得,这样子的情格势禁,真的是很难拿出香炉来砸他一下,除非、除非我动一下,动到那个方位,为自己创造一个条件。我努力想要换一下身位。
宇文承祉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破沉默,轻轻的声音里,飘浮的是不容质疑的认真,“上床睡觉。”
啊,说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