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因是逆光,笑容中是喜怒并不清楚,“我叫于诚,是你的邻居。”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直接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我才喊出一直憋在喉咙里的那句话,“你的熊掌。我不能要……”不过,显而易见,他已经听不到了。
我站在原处愣了一会儿,打开房门看了看,我们住的这间房的的旁边果然是有邻居的。那时我初来时全身心地想要逃出去,对这些都没有注意。眼光转过段残垣,另一面出现了三间青瓦房,半截烟囱里正飘出炊烟袅袅。
他竟然真的是我的邻居。
我正想得毛骨悚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一个激灵,连忙回头。身后,一步之外,足够近的距离里,一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眼睛细细变变的姑娘,正好奇地看着我。这个距离太难掩藏住一切情绪,她一定是看清了刚刚我的不对头。所以,我们的第一眼注定对视得时间有点长。
过了半晌,她向我指了指我身后中的茅屋,“你住在这里。”
我恍过神来,也回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我叫鸭子。”她主动向我介绍。
鸭子就是她。她就是那天于成一直在叫的人。我还不及对她说什么。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听着就是那样的欠揍,“她叫可儿。”
人影凑过,将我揽入怀中,“不过内人这里不好。”他指了指我的脑袋,又说,“姑娘还是不要随意靠近才好。”
这姑娘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又紧跟着打量了我几眼。我知道她看我这几眼的根本目的,就是要看一看传说中的疯子,到底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也不知道她看了我之后,收获到底如何。不过我的收获就是忍无可忍。
我在宇文承祉怀中左右拧转,死命和他撕打,他还让着我都挨了我好几下了,也没有什么异样表情。我打得很是出气,才突然想起宇文承祉又是在演戏,抬头看那姑娘一脸的惊异,见我瞧她,又赶紧拧出个笑容,像是怕刺激了我似的。
这下,她一定信实了宇文承祉的话。不过这也怨不得她,乃是我自己失算。
那姑娘点了几个头,就作别而去。
宇文承祉扯住我的手,将我拖回屋子里,看了一眼我的手脚全被放开,也没有我想的那样奇怪。直到他看到桌子上那一对血呼呼的东西,才有了一丝惊奇,他看了我一眼,打开那袋子,看到里面果然是一对熊掌。
我退后一步捂住鼻子。
“是那姑娘给的?”这个猜想明明没有什么联想力。
我不理他,就坐在床边于玩手指。
他却笑得挺愉快,“晚上我们就吃这个。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还是不理他。我觉得,我应该绝食。
整个晚上,我都不声不响地坐在床边,眼睛的余光里,一团花影,全是他转来转去忙碌的身影。他还忙得挺是欢快的,只是忽然说了一句,“明天你同我一起去田里。”
我仍旧不理他。在心里和他唱反调,而且不理他,就是想让他扫兴。
不过,像这样一直和别人做对,还真是挺累的。又累又饿又无趣。我挠着床,鼻尖处却飘来一段香,真香啊,我追着又嗅了嗅,一盘肉出现在面前。况且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是真的饿了。
宇文承祉已经那两只脏兮兮血糊糊的东西,变成了盘中餐。不过我还在和他心战,我屏气分敛息,不再闻那香味,肉盘子一拧飙出了我的余光之中,不过又伸过来一块肉,我咽了咽口水,咬紧牙关,不理他和那肉。
肉又走了,那香还在,而且耳边又响起了咀嚼声。
“咕咕”的什么声音也来凑趣,我捂住肚子,不让这不争气的家伙再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