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祉在他那有几分清醒的时刻里,赶走了于成和大黑,然后,让我成了孤家寡人,守着半死不活的他。这件事,我是最终的倒霉受益者。
我认真设想了一下,于成到底是怎么开罪于他的,但是,并没有想出来。他们在我面前一直是好好的,问题就出现在他们走开的一天之中。能在一天之内痛恨入骨,任于成做低伏小,都不好使的事情会是什么呢?我很困惑。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如何出去,这里山高林密,那无数的密林中,藏的非熊即豹,可不是什么养伤佳地。想来,那于成难得有一次良心,要等宇文承祉养完伤后,再做个了结。却被宇文承祉无情的予以辜负。
我忽然记起,他们的了结的事情就是“我”。不免打了个寒战。他们认定了,我是一个重要的人物。我想要抵赖恐怕也是不行。可见做个名人,确实是个难事,自从我背上了大隋旧公主的名头,日子就不甚好过。想想,觉得,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却顶上了公主之名遭些现成的罪,非我所欲,实在为自己抱些不平。
悠悠醒来的宇文承祉慢慢起身。我以为自己毕竟是他的小姨,而眼下能想到的算作是关心他的事情也就只有喂他一口水喝,于是弃了于成药壶里的药,从于成留下的水囊中倒出些清水,想喂给他喝。
他却拿手隔开。有气无力地说,“这药壶有毒。”
我瞪大眼睛瞧着他,又仔细瞧了瞧这药壶。想着就是这里面的参汤救的他,他还想骗我。如此想着,就当他是说的梦话,不过是微微一笑,仍将药壶充作了水壶递上去。
他呆呆看了这水壶一眼。别开头。
哼,不喝算了。背过身,计算着于成的牛肉干数量还算得上是可观,这样算下来还可以吃几天,还有宇文承祉如今这样,我还不干脆逃了。
转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聚精会神正盯着我,刚刚是一个背影,这会就是正面了,一双无神的眼睛闪动了几下。忽然开始四处寻找什么。我呆呆盯着他,觉得他这一次醒来,有一些不正常。
忽然,发现他匍匐着身子找到了一个什么,开始在地上比比划划地画着什么。我将目光凑到他正画着的那个东本的正上方。跟定他的一笔一划看起。他画的是一种植物造型的东西。想不到他画画的技术还真不赖,只是随便地画在地画上,不清不楚的,也能让我瞧得出来,那是是一株植物。再具体的认出到底是什么,就瞧不大出来了。
画完之后,他还将手伸在怀中,摸索了一阵,好像是找到了一个事先就已经备下的纸条,递给我。
我一边瞧他的眼睛。一边不得不伸手接过纸条,低头看时,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字迹,写得很是清楚,他是要在这样的一株植物下面去挖一种东西。上面写着的终结要找到的东西,就是一个漆金的盒子。
呃,眼下的一切好像都是在他的划算之中,似乎,他早就知道会有今日,这般的虚脱之时,而且早就在暗中藏好了解药用以自救。
我将那只盒子里的东西认定为是解药。其实,他有没有真的中毒我不知道,可是若是他坚信自己中毒了,那就是中毒了呗。这世上的什么事情不是人心所想。此为解药,就很合他的逻辑。
而他这一番折腾就是要我去跑腿。我看了一眼,四周的崎岖山路,心中为自己考虑的问题也很实在,就这密林和我那般识山路的本领,还能否找得回来是一件显见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亦有可能直接将自己送进狼窝,这个也许会送得精准。
宇文承祉自然了解我,他现在用我,也是因无人可用。这个我能理解,唯一觉得,我这一个帮手还不如大黑。
他不给我机会妄自菲薄,三下五除二向我扬了扬手就要我出发。扬了几下之后,又唤我到近前,嘱我带上个火折子,以备不时之需,又说,此时是要一直向东,而回来时只需折个身,就可以搞定。
他说得轻巧,而我实是不知“东”这个方向现在是在哪里,而且我也未必走得了直线。此一别只怕是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再看向宇文承祉时,他已经半闭上眼睛,显然上不再愿意理我。
我正欲再问个究竟。他忽然说,向东的树上皆有那种植物的形状的刀刻痕迹,只要有眼睛的大抵都不会走丢。
原来如此。他竟然一直憋着这样一个好办法,早说不就得了。
我忽然想到了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安危。很是算得上是有良心地问他,“你一个人在这里,可能应付得过去吗?”
他本闭上了眼睛,忽尔睁开,扫了我一眼,这眼光带上了一些精神。我素来被他的神勇吓怕了,以为他这就要好了。赶紧走人,识相就这点好,不会让自己吃太多的亏。果然按照这个方向许多的树干上就会刻有这种花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这花纹虽是刻意而为,其实却并不显眼,可以说,你如果没有见过,画在地上的那个古怪形状,你就不会想到,这其实不是人家树自然生长出来,而人为刻上去的。
找起来也并不难找。我一路摸过去,果然找到了这种刻画的尽头。先时,我以为,这一条路会是无尽无休的。不想,它戛然而止的很是痛快。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寻到了尽头。
哼,怪不得宇文承祉那么相信我,原来这种事情竟简单成了这样。我蹲在那树根处,刨啊刨,不是不认真,这种地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