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为了我,向便宜大嫂妥协,答应要帮助便宜大嫂搞掉那位新晋的嫂嫂。作为回报,便宜大嫂则需将我从花窖里捞了出来,全须全尾地交还给他。
没道理的,我的存在,不会证明他的又一次失算吗,而他,从来都热爱面子如生命的。由此可见,我还是没有清楚地意识到我的价值,也许,李元吉对我出了好大的价钱。而且,还颇有升值空间。
他拉着我的手,走出便宜大嫂的院子时,四周都变得静悄悄的,一如我心上,再也没有什么怒海翻波,也是一味地静悄悄的。脚步声因而显得那么突出。腕上的月影纱,随风轻轻流动一般。
他忽而住步。我们身边错落地经过几个恭身为礼的小丫头后,再度恢复平静。
我一见他瞧我,就赶紧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其实,鞋尖也是瞧不到的,因为,我穿的这个裙子真的是太长了,还有、还有这四周也太静了吧,一点儿也不利于转移话题。一会儿,他要是放开量找我的麻烦,我只好将头低得更低。
修长手指倏然逼近,我的下巴被高高挑起。眼中霎然落满了此人。我想我早上是洗过脸的应该不难看,他有没有洗脸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也不需要我关心。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动作太气人……
我还是很均匀地瞪了他一眼。
那只啥,主要我真是受不了他这个轻薄的动作。
就当没看见哈,就当没看见。
我掩下了惶恐,指了指嘴巴,“将军不要误会,我这是在跟嘴巴里的苦药发狠。”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该当是深养闺中的。”
说的是我吗,他对我不满意。就是小气。只那一眼,难道他不曾看到我现在这副狗腿的模样,也是特意为他做的吗。若真的是那般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又怎么能禁得住他气呢。
说来,他该当感谢我才是。可是现在是我还得继续抱他的精腿。
然后,我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因为这位将军禁止我吃很多东西的原因,我并没有吃到太多可口又可眼的菜色,但是,回想当时。我那个饥不择食的样子。就差连着盘子一起倒进肚子里去了。哪还菜色能在我口边从容飘过。所以我撑到了。所以我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对了,如果实在要有些什么的话,心底里还是有一丝的愧疚在的,但是。那是为了什么来着?好不容易才想起来,眼前这人,好像是为了救我吃饭,从了他长嫂,于是,由阵营甲换到了阵营乙。
他倒戈了。从此决定胳膊肘向外拐了吗。
“为了夫人,为夫付出了好大的代价,好久都没有尝到被人威胁的感觉了,真的不怎么样。而且那个花窖竟然暗有玄机。”
我睁大眼睛。抓住他的胳膊,“那个,那个花窖真的是有玄机吧,我就说吧,那里面是能听到外面的对话的。但是里面的声音,外面是听不到的。也就是说,应该不是用来困人的,难道是为了练功所用。”说完之后,自己咳个不停,长嫂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花窖又与大爷无关,所以,这个说法完全是解释不通的。
他自捻着一根柳枝,我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想,他多半是在后悔,此后名洁不保。可是,我最后一个字一落下,他便看了我一眼,眼中笑意大盛。
他还是挺欢喜的吗。
难道,这人想要不讲信用。
也是,这人何时讲过信用。
自可说成是兵不厌诈。
“玄机?”他竟然一副才知道,还不明确的样子。
我点头。
他摇头,“哪有什么玄机,不过是你根本就没有在花窖之中,而是在一个隔间,也就是花窖里面有能升降的阁层之中。降下去之后,还可以重新升了上来,你喊什么,她们只当听不见就好。也许她们无聊时还觉得挺好听的呢。”
那个啥,将军你谦虚一点儿行不行,这还不叫玄机,我怎么觉得这是天大的玄机呢。但是,她们真的挺能忍的,那时候,我嗓子都快喊破了。
他却不耻,“夫人大声也不过是猫叫般,还是小猫。我肯定,长嫂昨夜肯定是一夜好睡,今早才有那样的精神头儿。”
“她……那个……”我没词了。早上见到长嫂的时候,她好像是真的很有精神头,所以,我才会以为,那花窖是不能向外传声的,心中还在称奇道怪,原来,一切竟然只是因为我声音小。还有……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像是被我气得不轻,“夫人为什么一直要忘记重点,就是有关于我的名节问题。”
什么重点不重点的,他们家大业大,麻烦事儿还特别多,如今,我给他们一径搅到此事之中,有多久连帅印的事情想都未想过,我那名节还有问题呢。
他忧凄地看着我,“夫人摆出如此的可怜相的意思是,我那个该当可怜的事情,说出来纯属是在无病呻吟吗?”
我本想痛快点头,但还是打住。摇了摇头。
“那你该怎么办。”他竟然是一副很执着地要问计于我的意思。
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况且,他从来不讲信用,这次也照办就好。要不然,就是这人太狡猾,老是想装成一个好人,所以,这样的话由来也只有我说出来,他照了做,错还在我。
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眸意凌风,仿似能看透世事。那么直直地盯视着我。他的意图不过是要我劝他以好言。这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