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全冷笑着重新堵住他的嘴,然后一拳打在他头上,将他击昏,将信号枪插在腰间,走出船舱,来到师父跟前说:“师父,争取在天黑后再到化溪,悄悄地停在江中。”
“按这样的速度,到化溪时天已经黑了。家全,化溪是不是还有人在等你们,你们到底准备怎样夺取这一船的军火,该不是真的要夜闯‘四鬼守关’吧?”
“具体如何行动我不清楚,我哥哥他们会在化溪等我们,但不管它是小鬼守关、还是阎王守关,我们一定要闯。”
“你们真是疯了,我不会让你们去冒险。”
“如果您怕死,可以选择离开,我们不会怪您,只希望您忘掉这条船上的每一个人。”
“你、你、你是想逼我?”
“不是,师父,为了革命的胜利,我们必须去冒险。同时,我趁现在还活着的时候,首先对您说声谢谢,再说一声对不起,您‘资江第一舵’的英名从此就毁在了我这个不孝徒儿的手上,今晚不论成功、还是失败,这条船都会彻底的毁掉,这笔帐都会记在您的头上。”
伍师父瞧着徒弟表面平静,内心却流露出视死如归的豪情所打动,只能叹息道:“哎,我这一辈子没收过徒弟,没想一收就收了个牵着我鼻子走的徒弟,你前世肯定是我师父,我欠着你的。罢了罢了,我这条命今晚就交给你了,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这下行了吧。”
“哈哈!”邹家全和战士们乐了。
伍师父骂道:“笑笑笑,没看到天已经黑了吗,还不快点灯。”
“是,师父。”
邹家全和两名战士跑下船舱,一会儿提着三盏点燃的马灯上来,两名战士走到船头插上一根短竹竿挂上两盏灯引航。
邹家全也在船尾插上短竹竿挂上马灯,走到师父跟前眯笑地:“师父,我知道您不会扔下我,上阵父子兵嘛。不过,我的激将法还是挺灵的,不然您犹犹豫豫不会答应得这样爽快。”
伍师父伸手就拍了一下徒弟的头骂道:“臭小子,我又上你的当了。”
邹家全笑道:“不过请您放心,我哥哥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他非常爱惜每一个战士的生命,今晚闯险滩,他一定会拿出方案来同您商量的。”
伍师父说:“看得出,你非常敬重你的哥哥,他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邹家全自豪地:“他要是重新出现在战场上,就是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其实您九年前就见过我哥哥,他还坐过你的船,您看到他,肯定就会认出来。”
伍师父惊异地:“哦,他坐过我的船,那等会我到要仔细瞧瞧。”
这时,船头的战士喊道:“家全,到化溪了。”
邹家全果断地:“师父,停船。”
伍师父立刻喊道:“左舵,船靠右,回舵,减速。”
船驶离江心,战士们将长长的竹竿一下一下地插入江底,船慢了下来,随着“抛锚”的口令,船停靠在了离右岸不远的地方,左前方化溪镇的灯光隐约可见。
邹家全走到船头,举着马灯转了三圈,然后望着静静的江面。
江堤上,曾孝长和叔公看到了大船上的三圈灯光,忙走下江堤,上了宋三夫妇的小船说:“宋三哥,上大船。”他提着马灯站在船头,小船渐渐靠近大船,他轻呼道:“家全。”
“哥,是我。”邹家全迎到船边,战士们过来将曾孝长、叔公、宋三拉上船。
宋三对媳妇挥挥手说:“回去吧。”他媳妇就将船划走了。
曾孝长同战士们握手道:“同志们,辛苦了。”最后拉着伍师父的手说:“伍师父,谢谢您。”
伍师父盯着曾孝长左看右看,迷茫地:“是有点面熟,可我怎么记不起来在哪见过呢?”
邹家全说:“师父,黑灯瞎火的,您能看清什么,明天天亮了再看吧。哥,因为我们故意拖延时间,敌人派人在冷水江镇的码头上等我们,要是我们在天黑前还没到,就发一颗信号弹,要是我们到了,天黑前要是过不了下面的险滩,今晚就停在化溪的江中,任何人不得上岸,明早到新化会合,赶赴益阳。今晚到化溪后,就发三颗信号弹,表示平安。”
曾孝长说:“立刻发射三颗信号弹。”
“是!”邹家全拔出信号枪,对着天空就是三枪,三颗红色信号弹在夜空中划出了三道艳丽的弧线。
叔公走过来拉着伍师父的手说:“伍老大,这两天没被你那宝贝徒弟气疯吧。”
伍师父苦笑道:“老叔,您真把我害惨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么多的人都安排到了我船上,再加上我鬼使神差地收了一个比我精得很的徒弟,被他牵着鼻子到了这,不走也得走。”
“哈哈!”大家笑了。
曾孝长说:“伍师父,对不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下面的事还得靠您帮忙才行。来,我们把闯滩的方案和准备情况向您汇报一下,请您出出主意,大家都过来参考一下。”
等大家都围拢过来后,曾孝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小石头,在甲板上摆放成沙盘,举着马灯和叔公、宋三将“惊魂关和勾魂关”的各险要滩石位置分布、闯关的方案和准备工作,及大船停靠的地点做了详细的讲解,然后静静地瞧着伍师父,等待他做出决定。
伍师父认真仔细地看着沙盘说:“各险要滩石的位置其实都装在我的脑海里,你们的准备工作又做得很好,我们就来一次史无前例的夜闯鬼门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