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
某靠在床棱上低头沉思的冠军侯大人回过神来,“醒了?”
“嗯”。
他下床穿上鞋子,“我去叫玲珑”。
等我穿好衣服收拾干净,霍小侯爷和无惭一前一后进来了。
“吃点东西”。
粥很可口,也不知道怎么做的,酸酸甜甜的,可是某一看到无惭随后递来的一大碗药汁立即郁闷了,“无惭,你弄错了吧?”
“无怖说小姐病有反复,先吃几天药看看”。
呃,我的病有反复,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不肯吃药,便只有让无怖来扎针了”。
某立即将那碗难看的要死的药灌了下去,苦的泪水涟涟,呜呜,某果然倒霉啊!
无惭面无表情服侍我漱口,递上一碟酸梅,转身出去了。
事实证明古代的药不是一般的变态,酸梅也盖不住那苦到极致的味道。
“味道好么?”
呜呜,你个落井下石的小破孩,某跟你势不两立!
霍小侯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本侯特意让人放了三倍的黄连,味道够刻骨铭心了?”
某端着碟子的手颤抖起来,呜呜,无惭,快来啊,你家主子被人欺负了!
他面色一沉,“下次再敢拿自己身子开玩笑,黄连加十倍!”
我无语凝咽,眼巴巴望着门口,无惭,快来帮你家主子报仇啊!
他伸手拈起一颗酸梅放入口中,某更怒,你个小破孩,还敢抢某的梅子吃!
无奈某的怒气直接被某人无视,某人相当自来熟的拿起床头的书简开始伪装知识分子。
我郁郁不已。“读首诗给我听”。
“本侯只会听”。
“你舅舅还会唱给我听”。
“我不是舅舅”。
“所以我只让你读,”要求低了好多好不好?
他瞥了我一眼,低低开口。“彼黍离离……”
霍小侯爷的声音已脱了少年的清越,低沉微带磁性。唔,也很好听,听着听着我眼前渐渐迷糊起来,好吧,无怖那死小子,肯定在里面放了大把大把的安眠药物——
“小侯爷,小姐要起来吃药”。
呃,无惭同学。乃放心,某是绝对叫不醒的。
“再让她睡一会”。
“天已经黑了”。
无惭等了等,发觉某侯没有答话的迹象,再度开口,“大将军晚上不回来了?”
“应该”。
“大将军当真有那么忙?”
“你想说什么?”
“再忙,小姐有事,大将军也不该袖手”。
“有我,再说,她已经自己解决了”。
“那个江都王没问题了?”
“嗯”。
“小姐故意催动内力弄伤自己,是要跟那个江都王示弱?”
“嗯”。
“侯爷不知道阻止?”
“我发觉时已经晚了”。
无惭顿了顿。“小姐气息很乱,只怕也不是一时的问题了”。
“要怎么办?”
“花间派的内力与别派差别甚远,无惭内力太杂。帮不了小姐,只能等小姐自己慢慢调理”。
霍小侯爷低低嗯了一声,指尖滑过我眉头。
无惭忽地低低一笑,带着些许冷意,“小侯爷,不早了,小姐有无惭照顾”。
“下去”。
无惭又笑了笑,掀帘子出去了。
我开始思索无惭笑那两声是什么意思,正想不通间。霍小侯爷突然低低叹了一声,某忍不住了。动了动,装作刚醒的样子。“去病,你叹什么气?”
“与你无关”。
我噎的半死,他已下床去叫玲珑了。
没有某侯的特殊照顾,晚上的药被某人很是淡定的喝了下去,我见某侯没有要走的意思,很是疑惑的问他是不是很闲。
他瞥了我一眼,“你这是在赶我走?”
“呃,怎么可能,我只不过在怀疑你留下来有阴谋”。
“我在等你的解释”。
“解释?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比如,为何要弄伤自己?”
“呃,坐惯上位的人都小气,不用点哀兵政策,他肯定会记仇”。
“你怕他?”
我叹气,“韩玫瑰当年比你嚣张多了,还不是死在他爹手上?再说树大招风,一个朋友总比一个敌人好”。
“你活着倒是真累”。
“呃,这句话十年前韩玫瑰就说过”。
他哼了一声,“你今天在马车上说的也多半不是真的了?”
“呃,谎言的最高境界是一百句真话中夹一句假话,所以我只撒一点小谎”。
“比如你说两个月后才识破了他的身份?”
某叹气,“霍小侯爷,太聪明的小孩就不可爱了”。
他哼,“他偶然救了你一命,也是你设计的?”
某得瑟,“那是自然,我还没蠢到以为自己那点功夫能杀的了刘非,我不过是到江都王府转了一圈,引着那些侍卫追我,然后装作偶然闯到他那里,不过说实话,那晚睡的实在不舒服,血腥味难闻的要命,他那张床还硬的要死”。
某侯再哼,“那个刘启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你既是冲着他去的,又怎会不先弄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呃——其实是因为刘启比你要浪漫一点点,对人心抱的希望比较大”。
“不准说本侯听不懂的话”。
我郁闷,“比如你,现在对你好的人多的数不过来,在你心里加起来只怕也比不过卫家还未发迹时对你好的人一半,人都是这样,总以为贫贱之交可靠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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