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姑姑?”
彩衣万年冰脸没有丝毫波澜,“主子有请,夫人请移步”。
我顾不上她的冷淡,急急开口,“彩衣姑姑,我很多年没见你了,你去哪了?”
她默了默,还是开口了,“彩衣办事不利,被罚去往各地寻找根骨好的孩童,半年前刚回来”。
我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是,十七,十七的事连累到你了?”
“不算连累,彩衣更喜欢外间”。
“姑姑,姑姑——”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双眼染上湿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彩衣失职,自当受罚,与夫人无关,请夫人不要让主子久等”。
“姑姑——”
她抽出手,后退两步,“请夫人移步”。
“无惭,开点银子来”。
训练有素的无惭拿出眉笔,从中衣袖子撕下一块,刷刷写了几笔,又摘下腰间的印鉴印上,交给我。
“姑姑,我,姑姑,这个,你拿着,给那些孩子添些衣服吃食,不管什么都好,姑姑——”
“彩衣不敢收”。
我凄然一笑,“十七说,你是他唯一的长辈,姑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这个是我的一份心意,权当赎我当初的罪孽——”
“彩衣不敢收”。
我将布条塞进她手里,又在她塞回之前,后退两步跪了下去,“姑姑,玉娘任性,连累姑姑了,请姑姑恕罪”。
“夫人——”她动容,忙来扶我。
我伸手推开,又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十七说他那时候最想的就是叫姑姑一声姑姑,这一拜是玉娘代十七尽的孝道,还望姑姑恕他不孝之罪”。
“夫人,夫人折杀彩衣了——”
我抬头凄然一笑,“十七走了,姑姑以后若有为难之处但管来找玉娘,力所能及,玉娘必竭尽己力”。
“夫人——”
我顺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深深一福,“深宫险恶,姑姑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