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言情总裁>帝门引>129 三道懿旨

转眼到了阳春三月,冬雪化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小公主离世带来的沉重氛围渐渐地,终于消散。

素珊看着馨儿那双终于不再红得跟核桃一样的眼睛,哑然失笑。

而馨儿一如既往地温婉,温婉地以笑回应,温婉地尽心伺候靖辞雪,对小公主开始淡忘了。只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仿佛还坐在榻边逗弄着小公主,小公主咯咯地笑,笑声悦耳如铃。

她始终不愿相信小公主已然逝去。

梦醒,徒留一场叹息。

这半年来,她们经历了太多风波,亦目睹了生之不易和离别至苦!心境,也渐渐地随之变得不同。

朝廷上下开始接受靖辞雪执政。对这个皇后,他们从最初的痛恨到后来的质疑,再到如今的信任。而靖辞雪,自月伊被师傅带走后,她开始疯狂地思念祁詺承。白天,她全身心投入在繁杂的公文里,一次淡化思念。而每每一入夜,思念如潮,几乎将她淹没。映在门窗上的烛光彻夜不歇。

她想,阿承,你什么时候回来?月伊没了,你会不会怪我?你御驾出征那会儿,月伊还不会说话,可从今往后,你再无机会听她唤你一声“父皇”!阿承,你知道吗,小月伊那一声“母后”几乎把我的整颗心都给软化了……

年后三个月来,靖辞雪又瘦了,宽大的凤袍罩在身上更显空荡。素珊伺候她穿衣时总不断地埋怨,用膳时拼命往她碗里夹菜。馨儿默默地钻心研究膳食,希望能给皇后补一补身子。看到她们这样,靖辞雪也自责,可是她控制不了思念!

眼下,她又面临着两大难题。

一是,自年内那场瘟疫后,今年开春,金陵城外发生了春旱,如何开渠引水成了重中之重。工部尚书一早就驻扎城外,勘察地势,以备开凿水渠,引水灌田。国舅洛缪璠与羽林军统领亓官懿也奉懿旨带领一营将士出城协助。

二是,靖辞雪与左相张有风的半年之约。

当初,张有风血溅昭清殿,靖辞雪承诺,如果半年后国主仍未归来,就由川王登基为帝。即便后来川王伙同孟岩昔意图逼宫,然而他的罪责全被川王妃一力承下,川王只落了个管妻不严,识人不清的罪名,他仍是斓瓴国最具成为下任国主资格之人。

而如今,半年之约已至。即便群臣已经接受靖辞雪这个皇后,然而在他们根深蒂固的思想里,斓瓴国是姓“祁”的,就该由皇族血脉继承。

张有风这个风骨硬派的贤臣,已然成了朝廷上下的主心骨。那日早朝,他出列提及此约,底下众臣纷纷响应。彼时,靖辞雪身边只有一个曹公公,连亓官懿都被她派去城外,落了个孤立无援下场!

许是因为信任,这回,张有风和朝臣采取的方式一点也不激烈,只是跪着,恭请皇后圣决!

靖辞雪无法出尔反尔,心下掠过一抹哀叹,遂命曹公公取来龙玺凤印,下懿旨,召回为爱妻守墓的川王。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携懿旨而去的人只身一人回来,说是川王不愿。

原话是——川王自认罪责深重,愧对斓瓴百姓,实不敢再担此重任,还请皇后另立贤君!

另立贤君?

靖辞雪不禁冷笑,难道川王不知举国上下皆只认可他一人做斓瓴国的新国主么?

不日,第二道懿旨再次下达。同时,素珊悄悄地尾随其后,到了川王妃陵墓所在地,隐在暗处亲耳听到川王对那人说:“她以为本王这么好打发啊,她让本王登基本王就得登基,她不许就把登基诏书给毁了?天底下的事儿难道都由着她靖辞雪一个人说了算么?本王偏不回去!看她能耐本王如何?你,回去就这么跟她说,要想本王回去,除非她亲自来请,三跪九叩!不然,本王就要她当整个斓瓴国的罪人,看她怎么跟本王死去的皇兄交代!”

那传旨的人吓得直哆嗦,回去后在朝堂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言辞,冠冕堂皇,也好听许多。毕竟一个是当前掌权者,一个是未来国主,他谁都不能得罪!可他哪里知道,在他回来前一晚,靖辞雪已从素珊口中得知全部,清冷淡漠的她脸色难看到连馨儿见了都觉心颤!

清淡的目光扫过张有风微变的脸色,靖辞雪当众再下第三道懿旨,只是这道懿旨一直被她秘密压着,没有送出去。先前那个传旨的人也被她悄悄贬职,流放。

川王一心想要登基成为人上人,那既然他自个都不急,靖辞雪又何必替他着急呢?

而这一切落在朝臣眼里,却成了川王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居然还扣留传旨的朝臣!他们想不明白,先前还有贤王之称的川王,如今怎会变得如此?

一晃眼,又过了一个多月。

亓官懿传回消息,城外开渠一事渐入佳境,已有不少田地得到水源灌溉,而且军民同心协力,听从指挥调度,让她无须担忧。

靖辞雪放宽了心,脸上难得浮现笑意。只是笑意未曾延至眼角,一如当初的清浅恬静。却看得素珊微微红了眼眶。

“娘娘,眼下水利开展顺利,您不如出城去看看,顺道散散心呢?”批阅了一天的奏折,眼睛极累,馨儿体贴地替她揉推太阳穴。

“嗯?”靖辞雪睁眼,想了想,觉得可行,却道,“这次你与素珊不必与本宫同行,就让六六替本宫驾车吧。人多了,容易引起注意,本宫想静静地去走一走,看一看。”

馨儿本想开口,可听了后边的话后,她便不能再多说什么。入夜后,去了御马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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