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习习与祁詺承,两人情深意重,却无关风月。为了祁詺承,她可以手起刀落,生生剜下守宫砂。
靖辞雪说,习习一生追求自由,却被锁进了笼子,将年华葬送。
她说:“素珊做了宸妃,又是墨羽公主,她的将来我不担心。只有习习,她该怎么办?”
“那你呢?”望着窗外渐渐露白的天际,景玺轻声反问她,“你的将来,怎么办?”
他得到的,只有靖辞雪的静默。
片刻,靖辞雪忽然问他:“尔玉,你认为他是杀害六六的凶手吗?”
这次,换景玺静默。
这一夜,靖辞雪说了许多话,到天亮时,她终于昏沉沉睡去。景玺垂眸看怀里女子恬静的侧颜,看了一会,眸光滑向一边她紧握的手。
掌心里,靖辞雪紧握一枚凤印。
伍小六没有官阶,只是后.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他的丧事不能大肆操办。马立忠说,按往常的惯例,弄口棺材寻个地也就埋了。澹台绾晞心想,既然不能办丧事,但也不能委屈了伍小六,她差人在封安城里挑了块风水宝地,用最上等的棺木将伍小六的尸身运出宫外。
那日,她在高楼上看了许久,直到运送棺木的人影消失不见。她身后,只有一个时弈。
当天夜里,澹台绾晞再次出现在时弈的院子里。自从伍小六的事情发生后,景玺每晚都在凤仪宫里,但也没忘记她的存在,时常有小太监送东西到她的瑶华宫,还带来景玺的口谕,让她照顾好自己。她也每日必去凤仪宫,靖辞雪对她仍是沉默,她便陪着,有时坐上一个时辰。
时弈的院子她常来,并不陌生。她没有像那次直接闯进时弈的房间,而是在院子里站着。一句话也没有,但她知道时弈知道她在。
果然,她站了才一会,时弈就出来了。
时弈对自己伤痕累累的脸一点也不介意,每次回到自己院子后就会摘了面具。澹台绾晞暗讽过他,他却说,“再难看也是我自己的脸。我不嫌弃。”得到的是澹台绾晞更为无情的一句“可你恶心到我了”。
这次也无例外,他摘下面具走出房间,迎面而来就是澹台绾晞的一记巴掌。
意料之中,他没有半丝惊诧。反而迎上澹台绾晞怒不可遏的眼眸。
“孟岩昔!本宫绝不会放过你!”澹台绾晞恨得咬牙切齿。
时弈却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宸妃娘娘是要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么?”
“有何不可!”
“呵……”面对澹台绾晞的恨,他笑,只是光线过于昏暗,看不清是不相信,还是自嘲。
但他看清了澹台绾晞一闪而过的悲伤。
“你知道吗?我答应过六子的,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他一个人!可是这次,我却让他孤零零一个人走了!孟岩昔,我无法原谅自己!”
“杀他的是我,不是你。”
所以,我会让你偿命。澹台绾晞闭上眼,流下两行眼泪。感觉到指尖拂过她的眼角,她睁眼,对上一双琉璃美目,漆黑的眸滩写满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