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龙骧一边躲闪庄慕渊、温庭月的刀剑,一边细细回想孟剑雄所说的口诀。当他念到“不招不架疾又疾”这一句时,不禁想起师门剑诀动静篇中的口诀:“心生静方可辨其动,权之于前,详其将动,因地窥情,合时定性,彼若轻操,我宜廉静。二目若眊,胸少六韬。”自己师门所学与孟剑雄所说的口诀一加印证,竟大道同归。
骆龙骧就此一分神,只听见“嗤”的一声,左边裤管被温庭月的长剑划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骆龙骧一凛,立刻收摄心神,他想明白了个中道理,虽危不乱。只见他提气急奔,手中长剑舞成一团白光。庄慕渊、温庭月各持刀剑紧追而至,三人又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
三人越斗越快,突然“啪啪”数声响过,原来镖局中有几个内力修为较浅的人晕倒在地,他们初时还见场上三人,后来三条人影夹在刀光剑影中化成黑白两道光圈,再到后来突然觉得头昏目眩,顷刻便栽倒在地。
旁边的同伴慌忙将倒地的人扶将起来,按了好一阵子人中,那数人方幽幽转醒。镖局中大多数人都已闭上眼不敢再看,有些人本已被点了穴道滚倒在地,此时天旋地转,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觉此刻身处之地如真似幻。
孟剑雄调匀气息,丹田处气机慢慢顺畅,他被点的穴道有一两处竟被他冲开,手足也不甚麻木了。孟剑雄观场中三人相斗,初时他以为骆龙骧必败无疑,及后见骆龙骧竟能数次于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庄慕渊、温庭月二人的杀招,不禁又燃起一丝希望。
场上三人越转越快,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初时庄慕渊、温庭月紧追在后,及至后来便慢慢显出三人内力修为的高下。庄慕渊还能勉力跟上骆龙骧的步伐,温庭月却已见气喘,脚步也慢了下来。但只要骆龙骧脚步稍缓,温庭月便又跟了上来,骆龙骧要彻底挣脱庄、温二人的束缚也是不能。
三人又奔两圈,骆龙骧清啸一声,反身向温庭月扑至。温庭月不料骆龙骧竟突然停下,她想也不想,自然而然地挥剑直刺骆龙骧小腹。骆龙骧连施数下狠招,将温庭月逼退三步。
骆龙骧这几招每招均暗蕴内力,温庭月只觉自己的长剑每与骆龙骧的长剑碰撞一次,虎口便是一阵酸麻,胸口气息迟滞。若论内力,温庭月与骆龙骧可差上一大截,她吃惊之余,不禁身形一顿。
此时庄慕渊已回过头来,他担心骆龙骧伤着妻子,墨刀劈风,急向骆龙骧当头砍落。
骆龙骧抛下手中长剑,闭起双目,他听风辨气,上身略缩,已避过庄慕渊的刀锋。他不待庄慕渊回过神来,已疾步上前贴着庄慕渊。
两人呼吸相闻,庄慕渊的墨刀此时向下砍落,要变招回砍骆龙骧已然不及。但庄慕渊身经百战,变招也颇为迅捷,他屈肘急向骆龙骧小腹撞去,岂料骆龙骧早防他此着,左手扣住他脉门,右手一勾,已将他右手上的墨刀夺了过来。
温庭月见丈夫遇险,长剑几乎同时贴地卷到,直削骆龙骧双足。骆龙骧抬起右足,一下便踏住了温庭月的剑身。温庭月的长剑一失庄慕渊单刀相佐,立刻孤剑难鸣,破了庄慕渊的单刀,温庭月的长剑便不足为虑,是以骆龙骧一下便将她的兵刃踏于足下。
此处骆龙骧只消算计得稍差分毫,不是被庄慕渊的单刀砍中,便是被温庭月削去双足,若非艺高人胆大,实是难为。
温庭月也不去夺骆龙骧踩在足下的长剑,反而后退数步,说道:“小兄弟神功盖世,愚夫妇不是对手,今日认栽了!”转头又对那盗魁道:“愚夫妇技艺低微,今日之事没脸再管!”
众人见骆龙骧初时被庄慕渊夫妇刀剑逼得险象环生,数次几乎命丧当场,但只听了孟剑雄几句不知所云的话,竟在生死系于一线间逆转形势,连败两大高手,这份悟性实是骇人。
群盗见他虽制住了庄慕渊,却不乘势立施杀招,武功既高,人更侠义,群盗中不少人都暗暗点头称赞。
骆龙骧恭恭敬敬的拿着庄慕渊夫妇的一刀一剑,倒转刀柄剑柄,递到二人面前,道:“在下虽赢得一招半式,然而实属侥幸,两位容让在下在先,孟总镖头出言相助在后,若非如此,在下早已一败涂地。两位的刀剑合璧,变幻无方,妙绝天下,日后只要稍加变化,在下定难招架。”
庄慕渊、温庭月却不接过刀剑,庄慕渊道:“败军之将,还有何面目要回兵器?小兄弟请留下这一刀一剑,日后传言江湖,便说愚夫妇栽在小兄弟手上,口服心服!”
温庭月亦道:“小兄弟不必过谦,假以时日定能名扬江湖,只是今日之事须得从权,古语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虽败于骆龙骧手下,却仍不忘提醒他此时还身处险地,不可意气用事。
骆龙骧心想:“这夫妇二人胜即胜,败即败,倒不失为磊落之人,刚才自己两次刀剑及身而未受伤,未必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之故。”
他心念及此,当即朗声道:“大丈夫以武行天下,一时胜负殊为小事,他日寻师访友,砥砺精进,又是一条好汉。庄大侠、温女侠光明磊落,江湖中人哪个敢笑话,兄弟我第一个不答应!”他连败数名高手,此间说话隐隐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庄慕渊、温庭月见骆龙骧言语之间为自己留足了面子,颇有回护之意,心中大是感激。二人接过刀剑,庄慕渊道:“少侠高义,在下有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