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汉眼中凶光闪动,大步向花恺走来,忽然又被五股无形的力道绊住,这次恶汉仅仅是周身一抖,便震脱了五鬼的束缚。
大手一探,直接抓着花恺的脖子举了起来。
“哈哈哈哈,小畜生,还有什么把戏,快使出来呀!”
恶汉并没打算让花恺死得太痛快,一边说,一边捏着他的脖子,手上慢慢发力,花恺脸上已经涨得血红,青筋根根暴起,颜色几近发黑,眼看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掐断脖子死。
“呵……呵……”
花恺被捏着脖子,被恶汉向提着小鸡似的悬在空中,却依旧艰难地抽动了下嘴角,笑了两声。
“嗯?小畜生,你笑什么!”
恶汉一怒。
“你……知……道……”
花恺已经窒息,想说一个字都痛苦无比,可他依旧要说,而且脸上明明痛苦无比,却带着一丝笑容。
一只手也在缓慢地、艰难地向上抬起,似乎想要攀上恶汉的手臂,想要掰开恶汉的手。
一个人被人掐着脖子,就快死的时候,本能的挣扎再正常不过。
在恶汉眼里,这就是他临死前的挣扎,甚至都根本没看在眼里,因为花恺是他一根手指都能戳死的蚂蚁,哪里会在意。
而且花恺的脸上的笑容让他愤怒,他想看到的是花恺痛苦地死去,而这个笑容却像是在嘲讽他。
“知道什么?”
“反……派……是……怎、怎么死……的么……”
“?”
“哼嗯!”恶汉一头雾水,却感觉捏着花恺的手臂突然一痛,身体陡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只闷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然一声落到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哈!哈!咳!咳,咳咳……哈……”
花恺脱开束缚,跪在地上,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一丝劲来,才看了一眼恶汉的尸体,快意地一笑:“因为话多。”
又看了一眼带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此时戒面上多出了一根短短的针,比绣花针都要细些。
看起来平平无奇,花恺却知道它的可怕,哪怕强如恶汉,被它轻轻扎破皮肤,也是半点缓和余地都没有即刻死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咬起牙关,捏起拳,戒面朝朝着恶汉心口重重地砸了下去,尖锐的细针再次扎了进去。
然后捡起一把长刀,双手紧握着,带着一丝本不属于他的狰狞对着胸口就扎了进去。
他不是要虐尸,而是恶汉之前爆发的一幕让他震惊,他害怕恶汉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如果这样都还弄不死他,那花恺也无话可说了。
之后又微露狰狞,将同样的手段在每一个山贼身上都使了一遍,因为先前放倒那几个的,不过是麻药而已。
他扔下刀,踉踉跄跄地向着张月兰倒下的地方走去。
张月兰躺在那里,鲜血在她身下流成了血泊,早已经不动了,恶汉的一刀,穿胸而过,极为狠辣,生机渺茫。
“张月兰,张月兰……”
花恺低声叫唤着她的名字,想去摇醒她,伸出手却又不敢碰。
张月兰的眼睛是睁着的,虽然失去了光彩,可依旧透出一种懵懂和悲戚,似乎在说: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我都答应跟他走了,他还要杀人?我不要伯伯他们死……
花恺的叫唤自然是在做无用功。
其实只不过是刚认识的人而已,说是悲伤,也难有太多。痛却是极痛,因为张月兰这样一个干净的小女孩,这么年轻,这么美好,就这么被人残忍杀害。
任何一个对于美好还有着向往的灵魂都会被刺痛。
他好羞愧,好恨,如果他没有这么脆弱不堪,一开始就能和他们联手对敌,张月兰也许不会这样。
只是他却没想过,他手段已经尽出,也只有那枚戒指能对恶汉有威胁,这次能击杀恶汉,不过是因为恶汉的大意,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毫无防备,竟然让花恺有机会接触到自己。
如果换了一个过程,那么花恺还有没有机会触碰到恶汉,还是未知之数。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这是我欠你的……”
花恺有点无措地自语。
“对,救活你,玉液符……”
花恺猛然醒悟,从身上出一张黄色符箓。
“天地无极,天心正法。玉液化生,阴阳逆从!敕!”
黄符化成一滴碧绿的玉液,悬在指尖,被花恺弹入张月兰眉心,无形的神力化作一道道涟漪。
张月兰胸口触目惊心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最终只留下淡淡的一道疤,只是,她并没有醒过来。
花恺跪倒在地上,怆惶地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种结果难以接受。
不是玉液符没有用,而是他道行太浅,还发挥不出玉液那能令阴阳逆转的伟力。
“伯伯,你快醒来,呜呜……”
一阵稚嫩的哭声惊醒花恺,逃得大难的两个小女娃趴在中年旁边,银豆子似的眼泪漱漱掉落。
花恺吃力地爬起,来到中年旁边,对着他使用了身上仅剩的最后一张玉液符,眼看着中年胸口开始起伏,虽然没有能尽复,依旧显得很虚弱,却很平稳,花恺终归是松了口气,两眼有些迷糊起来,身躯微微摇晃了几下,吧嗒一下倒在地上……
……
不知过了多久。
花恺眼皮子挣扎了几下,慢慢张了开来。
白亮却柔和的光芒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