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银甲将听到这个名号,顿时惊怒交加。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俊美之极的少年,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惊怒之余,带着惊疑。
因为数年过去,这小子年纪看上去非但一点没长,反倒像是更年轻了些,一身气息更是出尘。
一时间倒是难以确定,这真是当年所遇的那个走运之极的小小商贾。
“是我。”
花恺两眼微眯笑道。
这银甲将,正是当年带兵追捕躲进花府中的骆宾王,威逼于他的宇文山。
老道曾为他定下的三年之约,也正是因他而起。
原本以来,武曌弄出一个百花盛会,这三年之约怕是要无疾而终。
可如今看来,这是命中注定……
花恺对许多事情看得很开,不拘小节,可有的时候,却称得上睚眦必报。
当年他手无缚鸡之力,受了这阴人一拳。
如今他早已明白,此人当时用心极为恶毒。
那时若非老道暗中相护,他人就废了。
没有老道的护持,那一拳暗藏的劲力会慢慢侵蚀他的经脉脏腑,人虽不会死,却会比死更难过,从此百病缠身,严重之时全身瘫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恺与他素无怨仇,用心也如此阴狠歹毒,此人阴蛇之名,全然无愧。
正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
花恺本待日后再慢慢寻他算这笔旧账,没想到这就让他遇上了。
他却不知宇文山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
对于花恺,宇文山一开始是没放在眼里的,区区一介商贾罢了,胆敢顶撞冒犯他,随手灭了也就灭了。
偏偏还自以为聪明,跟他玩话术,宇文山也就顺水推舟,如他所愿,叫他生不如死。
只是吕洞宾和柳十员等人的出现,逼得他不能不缩起头来。
这些人他是不敢有什么相求的,满心的恨意自然就落到花恺头上。
有吕纯阳在,不好耍什么阴招,只等着到了约斗之时,光明正大地打死他!
“哼哼!”
宇文山冷笑一声:“小子,果然是攀上了高枝,颇有些人模样了。怎么,以为有了靠山,就有资格敢在本将面前放肆?”
所未的三年之约,在他眼里只是个笑话。
他虽忌惮吕纯阳,却始终未曾将花恺放在眼里,三年前的一个蝼蚁,哪怕拜了当世第一人为师,区区三年,顶多也只是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
论嘴炮毒舌,花恺自认也不差,笑意盈盈道:“难得你鹰犬之流,两眼也能辨出人畜来,如此说来,你该早有自知之明才是。”
“噗哧~”
柳姓少女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她体内奇毒一祛,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
她身边柳大摇摇头:“神策精骑为天下精锐,征伐之术凌厉无匹,除天策府外,难有出其右者,岂是易与?这宇文山我曾听说过,乃神策两大统领之一,为人阴狠,气量狭小,人称阴蛇,这位小兄弟如此……针锋相对,定然会惹怒他,恐怕是祸非福。”
柳姓少女撇撇嘴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都打杀了就是!大哥五哥,一会儿动起手来,你们可不许袖手旁观。”
柳大无奈道:“小妹,女儿家家的,不要老是喊打喊杀。咱们虽与神策军不对付,但牵一发动全身,也不能肆意妄为。”
少女噘嘴道:“我不管!他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不能让他伤着了!”
柳五笑道:“大哥,小妹所言也没错,这位小兄弟是我柳家恩人,自然不会袖手,况且,到时就算我等不想动手,这位宇文统领也未必会肯。”
柳大微微一顿,只能无奈点头。
他倒不是想置身事外,只是他们柳家立场所限,在如今的天下局势中,颇有些敏感,稍有异动,很容易激化出更大的矛盾,他不能不考虑。
“还是五哥好。”少女闻言,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柳五笑道:“小妹,你还是先不要想太多了,这位小兄弟可不简单,也许根本用不着咱们帮忙。”
“小畜生!”
他们在那里自顾说话,宇文山这时却已气得七窍生烟。
怒气勃发,红色大氅烈烈飘荡。
“真以为有吕纯阳做靠山,就能肆无忌惮!”
“你勾结逆贼,谋害楚王,罪大恶极,就是吕纯阳也保不了你!”
他虽暴怒,杀心炽烈,却仍旧忌惮花恺身后的吕洞宾,不忘给花恺栽上罪名。
如此,哪怕当场将花恺杀了,也是名正言顺,吕洞宾虽强,却也不能师出无名对他动手,朝廷也不会坐视。
“小畜生,本将便教教你何谓天高地厚,死!”
宇文山暴怒之下,也不让部下出手,定要亲手诛杀这狂妄小儿。
一声暴喝,浑身血光大盛,座下骏骑发出一声悲鸣,人已飞跃而起。
他能占居神策统领之位,自也不是仅仅靠着营营苟苟的手段。
宇文、独孤、长孙、慕容四家,因为具有鲜卑血统,常被人并称,这四家也是大唐当之无愧的顶尖世家。
宇文山也是宇文家的杰出人物,手段武功,都极为不凡。
此时暴怒出手,真如一道血色雷霆,挟带着赫赫威势,瞬息间便到了花恺上空。
“呛啷”一声金鸣,宇文山腰间长刀出鞘,血色刀光当空斩落。
而刀光之下的少年却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眼看就要被一刀分作两半。
“莫急。”柳五拉住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