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闭合的余音渐渐散去。蒋牧尘低头扫一眼腕上的手表,抬起笔直修长的双腿,轻松交叠架到大班台上。跟着,顺手抄起座机的话筒,给泰美总裁李君铭打过去。
电话接通,冷若冰霜的脸部线条并无丝毫松动,平淡开口:“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头李君铭讷讷开口:“这事我还得开董事会,蒋少您看是不是……”
蒋牧尘闻言,不咸不淡的笑了:“这几天我尽量抓紧拟好合约,让卓辉送过去给你过目,不行也得行!”
语毕,利落扣下话筒。
李君铭脊背微僵的杵了半天,想了想重新拨了一组号码出去,刚接通便战战兢兢的说:“蒋少坚持要合作。”
“很好。”宋青山不带半分喜怒的嗓音,隔着话筒冷冽的传了过去:“最好是泰美只挂名,所有的资金和场地,由牧天提供。另外,合约上一定要注明,展会若发生意外,与泰美无关。”
李君铭下意识的抹了把冷汗:“是是是,我一定按您的意思照办。”
他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只传来“嘟”的一声,便挂断了。
颓然坐进身后的大班椅,李君铭怔怔望着对面墙上的巨幅国画发愣。
泰美毁了,祖父和父亲一手打下的基业,生生毁在他的手中……
泰美国际往西5公里,京都武警总院灰白色的大楼,巍峨大气的矗立于高楼大厦间。
沈如眉下了车,吩咐司机从后备箱将一份昂贵的滋补品取出来,步态优雅的踏进电梯。
上到住院部贵宾层,她目标精准的朝简云裳的病房走去。
到了门外,两名保镖恭敬颔首。沈如眉微微点头,依稀听见内里有笑声传出。她举到半空的手徐徐落下,直到里边的声音歇了,才复又抬手叩门。
“不会是薛立珩来了吧?”箫碧岚小声的嘀咕一句,一面示意简云裳赶快躺好,一面朝门外大喊:“来了来了……”
墨珍淡定的朝简云裳点了下头,施施然坐回沙发里。
房门打开,三个人见门外赫然站着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俱是一愣。
这又唱的哪一出……
沈如眉含笑入内,平静和蔼的眼神扫了一圈,落到床上的简云裳脸上:“你好,你就是小简吧,我是牧尘的妈妈。”
“啊……阿姨好!”箫碧岚语无伦次的关了门,暗暗叫苦的热情招呼:“阿姨您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一向比简云裳还冷静的墨珍,此时也变得有些局促,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了,我刚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小简。”沈如眉笑容温和,优雅得体的坐到箫碧岚搬来的椅子上。
她的长相端庄大气,又保养得宜体态雍容,一笑便给人十分和蔼可亲、又温暖的感觉。
“阿姨好。”简云裳虽然对蒋牧尘不怎么感冒,不过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劳烦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沈如眉没见着简云裳真人之前,只觉得这姑娘心气重,一张脸美则美矣,就是太过冰冷。今日一见,反而越看越欢喜。
也得是这般冰冷的性子,才能制住自己那私下没正行的儿子。
简云裳让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碍于她是长辈,心里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初见未来婆婆的紧张感。
无措低下头,出尘脱俗的容颜渐渐染上红晕,双手也下意识的绞到一起。
还会脸红,说明这心思也深不哪去。若一直不动声色的,还花言巧语讨自己欢心,那才可怕。沈如眉眼里含着笑,仔细观察一番,心里渐渐默认了她的身份。
“听说你伤得不轻,这几天好好躺着别动,需要什么尽管跟牧尘提。”沈如眉坐了片刻,优雅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小姐妹说私房话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谢谢阿姨……”简云裳含糊回了句,如释重负的目送她离开。
房门一关,箫碧岚禁不住落井下石的取笑道:“云裳你不错嘛!这么轻易就虏获了婆婆的心。”
墨珍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接话道:“场面话都听不出来,活该你追不上宋青山。”
不等箫碧岚回嘴,包里的手机率先响了起来。
她手忙脚乱的翻出手机,看了眼号码,忽然得意洋洋的冲墨珍扬起嘴角:“他来电话了。”
宋青山主动给箫碧岚打电话,还约她共进午餐,这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墨珍挑眉,不咸不淡的泼了盆冷水过去:“先别高兴,他找你只是谈公事。”
“墨墨,你太坏了。”简云裳失笑,转头安抚箫碧岚:“别听她的,你男神没准是被你的精神打动了,突然间发现你的好。”
箫碧岚不以为意的大笑,转身去了洗手间补妆。
她一走,病房里立刻安静不少。简云裳示意墨珍去把房门反锁,简单说了下薛立珩昨夜受伤的事,问她有什么看法。
墨珍仔细问了下受伤的部位,一言不发的坐上病床,伸手朝她脸上打去。简云裳瞬息之间会过意,按着薛立珩受伤的轻重情况,比划着和她切磋起来。
打完,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少顷,墨珍面色凝重的先开了口:“可以肯定,和他对打的是男人,而且彼此很熟。”
“我也想到了,可薛立珩的人际关系网很简单,真的想象不出,如此有力量又跟他很熟的男人会是谁。”简云裳表示赞同:“我记得,你曾说兴盛的发展壮大,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