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就答应姐姐吧。宝娃喜欢姐姐,想让姐姐留下来,娘——”宝娃一旁见娘犹豫,忙走到娘的跟前,拽着娘的下衣角,仰起小脸央求起来。
李大憨搁一旁抬头瞅了眼暗下来的天色,粗声道“宝娃娘,你看这天都将黑了,还是先留这姑娘在此住一宿吧。大晚上的赶路,也不安全不是。”
宝娃娘瞅眼跟前的宝娃,再看一眼满脸希冀神色的九喜儿,想了想的,终是叹口气道“好吧,姑娘,你今晚就在此留宿一晚吧。但是,过了今晚,明早清天一亮,姑娘万不能呆在这里。不是我不留姑娘,是怕姑娘被钱二狗那帮人给欺负着。”
“嗯,谢谢大姐。”九喜儿想着先住下一晚再说,明天再去劝一下宝娃娘。
天色渐晚,李大憨便跟宝娃娘打了声招呼,要回去自己家。临出门前不忘呵嘱宝娃娘把门锁好了,若是一有什么动静,就大声喊自己。并告诉宝娃娘自己今晚就搁院里搭张席子睡,不进屋去。在院里听的清楚,以防钱二狗半夜使坏什么的。
宝娃娘连声答应着,却是劝李大憨别往院里睡,再凉着身体冻病了就不好了。可李大憨只憨声笑了笑,摆摆手走到门口,便让宝娃娘锁上门,转身就拐进去自家里了。送走李大憨,宝娃娘想着因为钱二狗突然跑来闹一出,这姑娘定是没怎么吃上饭。于是走到正跟宝娃闹着玩的九喜儿跟前,微笑着道“姑娘,你怕是还没怎么吃上饭吧。你先稍等会,我这就去把饭重新做了去。”说着,便开始先收拾了桌上的冷饭,一一往屋里端。
九喜儿瞧着宝娃娘忙活,便起身来与宝娃一起帮着宝娃娘把饭往屋里收拾。收拾完,想到厨房里也帮不上忙,便跟着宝娃走进屋里去,由着宝娃找来蜡烛点燃。
进屋时,因为天色黑了下来,屋里漆黑的看不清什么样。待宝娃把火烛点亮,九喜儿仔细打量眼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也就能搁下一张土炕,土炕底下有个坑,瞧着黑通通的,像是冬日里烧火取暖的炕灶。
土炕上有张小方桌,桌上有个针线笸箩,里面放了些针线,还有些碎布头。瞧那布头的颜色,跟宝娃娘俩身上补的衣服补丁像是一块布头。只稍一眼,九喜儿就把屋里的东西扫视完。
这时宝娃脱了鞋跳到土炕上,拍了拍炕边,咧嘴一笑,叫道“姐姐,过来坐。我娘一会就把饭坐好了,我们先坐下等着。”
九喜儿微笑的点点头,走到炕边上坐下来,感觉到这土坑可真够硬的。想到以前总抱怨自己睡的云床不舒服,现在想想自己真有够挑剔的。
九喜儿坐在炕头上,便跟宝娃聊了起来,想到宝娃娘今日里跟钱二狗求情时,提到的宝娃爹,好像是不在了。于是九喜儿问道“宝娃,这家里就只有你和你娘吗?”
宝娃点点头,有些闷声的道“嗯,我爹早前年就去世了。现在这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娘。”
九喜儿瞅着宝娃说到他爹时眼眶里的湿润,不禁在心里叹息这没爹的孩子真可怜。想到之前自己总是惹自家老爹,气的跳脚,想想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瞧一眼四壁空空的旧墙,已经破旧的家具,九喜儿又问宝娃道“宝娃,那你和你娘,这两年是怎么生活的。钱二狗说你家欠什么五爷的租子,你和你娘还种着地吗?”
“嗯,我们家租的是五爷家的地。因为去年收成不好,近乎颗粒无收,根本没钱还租子。要不是大憨叔经常接济我们家,恐怕我和我娘都要去讨饭了。”说到这里,宝娃的一双大眼垂了下来。
九喜儿听着,不由心中叹息,这娘俩日子过的苦劲。想着今日宝娃娘热情的款待,明明家里穷成这样,还盛情招待自己,九喜儿不禁为宝娃娘俩的朴实所感动。
想到这里,九喜儿遂决定帮一把宝娃娘俩。反正她现在左右也回不去了,不如就跟这娘俩搭一起生活。她虽现在没一毛钱,可她不是还有一技之长吗?身为万果园的园主,别的不会,种果子可是她的拿手本领。
于是,九喜儿决定明一早醒来后,就到附近转转,看能不能找块荒山地头。
吃过晚饭后,宝娃娘便将另一间空置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抱了床新被子放到了屋里。那新被子,还是她跟宝娃他爹成婚时的新被子,一直都未舍得拿出来过。
待宝娃娘给收拾好房间后,九喜儿洗了把脸,便跟宝娃娘打了声招呼,进西边屋睡觉去了。
躺在土炕上,九喜儿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她可不是因为有心事而睡不着,她向来都是没心没肺,啥事都不带睡觉时去想的。其实是这土炕实是太硬了,直硌得她浑身不舒服。
睡不着,索性一溜的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对着窗石台上正眯眼睡的正酣的小黄小声试探着唤一声“小黄,你睡着了吗?要是没睡着,就跟我说会话呗。”
盘腿坐在被子里,等了半天,也没听见盘着身子睡觉的小黄一声回应。九喜儿不禁恼了的骂了一声,“讨厌的小黄,主人正在受苦呢,自己睡的倒挺美,一点也没有良心。”
说着,便要拉过被子,继续试着躺下睡觉。可就在这时,窗石台边却传来一声鄙视的声音,“主人,背后说人坏话,小心睡觉做恶梦被狗咬。”
“哈,小黄,你没睡着呀。”九喜儿听到这声音,立即高兴的从床上一个弹起,两眼放光的看向小黄。
小黄将合着的眼皮抬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