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超丢失斜州,悔恨交加,此时领着数百骑兵仓皇而逃。
行至饿狼坡,人困马乏,只得停下暂做休息。此时天色已晚,天上下起小雨,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难受无比。
士兵们取出干粮,递给司马超,道:“殿下,先吃点东西吧。”
司马超哪有食欲?斜州城作为斜州的大本营,如今在自己手中丢掉,那就意味着斜州境内的另外二十多万人马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没有了斜州城的补给,那些兵力很快就会溃散。
看着那阴沉沉的夜幕,司马超心中悔恨无比,心想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顾虚,如何面对那一心复仇的二三十万兵马。
想起父皇和兄弟的惨死,想起司马鸣临死前那仇恨的眼神,司马超只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的厚望,恨不得拔剑自刎。
正在这时,四周火光升起,吓得司马超急忙站起来。
不多时,陈震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司马超顿时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今日再难幸免。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陈震一步步走向司马超,如同一个胜利者走向失败者一般,面带着自信而高傲的神色。然而让他疑惑的是,司马超并没有太过激动的反应,既没有责骂自己,也没有惊慌失措,他的眼里竟然有浓浓的嘲弄。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难道不知道自己即将命丧黄泉吗?
“你不恨我?”陈震问道。
“恨又如何?”司马超反问。
陈震点点头,道:“确实不能如何,只怪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像你这样的人,在和平时代,一定宾朋满座,可惜这是乱世,你注定以悲剧收场。”
司马超没有否定,却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陈震问。
“我笑你。”
“笑我?我打赢了你,占领了你的城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竟然还在笑我,为什么?”陈震不解,因为他发现司马超是发自内心地笑,并未装模做样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你实在太可怜了。”
陈震神色微变,忽然也笑了起来。“可笑至极,失败者竟然觉得成功者可笑,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司马超摇摇头,道:“我虽穷途末路,却知道自己因何而败。但是你,你死到临头,却不自知,如何不可笑?”
“我死到临头?”陈震急忙环视周围,还以为自己中了埋伏,毕竟秦国还有二十多万人在顾虚手中,难道他已经在这里埋伏已久?
“你不用看了,这里没有伏兵。”
“既然没有伏兵,那你为何说我死到临头?难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逞口舌之快吗?”
“非也!陈震,你以为你打败了我你就赢了吗,你错了,你已经输了,而且输得愚蠢至极,若我没有猜错,你恐怕已经与西辽结盟了吧。你与虎谋皮,终为虎害。我在,虎无法伤你,如今我死了,那只猛虎就要冲进你的家里了,哈哈哈,陈震,黄泉路上,我不会急着投胎的,我会在那里等着,等着看你的笑话,等着嘲弄你。”
司马超说完,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拔剑自刎而死。
眼见自己多年的敌人最后一丝血脉也没了,陈震本该高兴才是,可是不知为何,他高兴不起来。他忽然想起了郑胤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忽然想到方才司马超死时那怨毒而嘲弄的眼神,竟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该死,临死也不忘诅咒寡人,来人,将他的尸体剁碎,扔在山上喂野狼。”
接着,陈震又将所有司马超的随从处死,才带兵回城。
第二天,顾虚便得知了司马超的死讯,得知了斜州沦陷的因果,顿时万念俱灰,心知大势已去。没有了斜州城的支撑,没有司马家族的带领,秦国已经失去正统,已经灭亡。
自己身为秦将,世受皇恩,如今秦亡,自己理当杀身殉国,奈何大敌当前,大仇未报,不敢言死。
想到这里,顾虚打算鱼死网破,打算给予西辽和韩国最后的重击。当即带领全部兵马走出山区,向着斜州而去。
可是到达斜州之时,却发现西辽人的大营只有部分疑兵存在,真正的主力早已不知所踪。这让顾虚大为疑惑,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痛快递放声大笑。
“陈震啊陈震,你的报应来得好快!”
他看向斜州城,知道陈震此时肯定就在其中,当即带领人马攻打斜州城,却非死攻,而是以骚扰为主。
陈震起初并不在意这种程度的骚扰,一心只想尽快稳固斜州城的统治。但是当他得知西辽已经发兵韩国之时,他慌了,急忙带领大军出城准备回援,哪知大军刚刚出城,便遭到了顾虚不要命的抗击,吓得他急忙回城坚守。
顾虚见他龟缩进城内,也不进攻,而是在城外进行骚扰。
此时此刻,陈震毁得肠子都青了,暗恨自己不听郑胤之言。这时他才明白司马超临死前的话语是什么意思,那怨毒的话语,此时竟然变得无比清晰,就好像司马超的冤魂不断地游离在自己身边一般。
陈震位于城上,仔细观察秦军的动向,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但明白归明白,他也无可奈何,若是一意孤行带兵回援,秦人一定会吃掉自己的后队,这样自己还未回到韩国,恐怕大部队就已经败亡。
这实在让陈震心急如焚,急忙召集手下众将和谋士们商议对策,可惜众人均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更让陈震难受的是,城内的秦人不知吃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