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汾州已经冷得彻骨,虽还未下雪,但连绵的阴雨还是让人感到压抑。
樊峰带领部下一路向着猴儿山口敢去,为了赶在西辽人的前面到达,他命令部下丢掉所有不必要的物质,仅仅带了一天的口粮,轻装急行。
一日之后,樊峰率先来到猴儿山口,正巧碰到赶到的韩飞。韩飞此次偷袭大获全胜,不但缴获了巴伦家的所有财物粮食,还将其贮存在家中的刀剑弓失一并没收。
此时两军相遇,樊峰令人将弓失散发到每人手中,然后命令众人埋伏在猴儿山口两边,静待西辽军的到来。
中午吃过干粮,西辽军还未到来。
韩飞有些心急,问道:“樊大哥,西辽军真的会走这里吗?”
樊峰道:“嗯,西辽军肯定预料不到你的速度如此之快,此时也不可能知道你已经得手,巴伦心中只想着尽快回援。在大桥被我让人炸毁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这里。”
“可是我们这些人即便预先埋伏,也未必能战胜西辽军啊,猴儿山口地势不算陡峭,西辽人的战马可以快速通过,我们根本无法完全抵挡,到时候他们在迂回包抄,恐怕危险的是我们才对。”
樊峰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韩兄弟不必担心,西辽军不可能通过猴儿关的,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韩飞看着樊峰,心中疑惑不已,问道:“莫非樊大哥还有援军?”
“没有!”
“那.....”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即两人不再言语,下午时分,雨又大了一些,埋伏在山中的士兵承受着冷雨的洗礼,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好在樊峰提前有装备,让他们各自穿上避雨的蓑衣,这才稍微好些,但长时间处于冷雨之中,一般人还是受不了。
樊峰没有下令休息,他自然是知道大家承受的苦,但是当兵打仗吃饷,本来就不是来享福的,这点小苦都受不了,这支部队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此时,正是磨练他们意志力的时候。
樊峰没有下令,没人敢动。虽然雪恨军成立没多久,但樊峰在他们心中已经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他总是能在任何不可能的情况下,打得西辽人溃不成军。
西辽人对北方百姓而言,是魔鬼,是恶梦,然而在樊峰面前,就好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也不知道为何。
就在大家苦不堪言的时候,西辽军终于出现在视线之中,他们顶着冷雨前行,但行进速度却极为缓慢。
仔细看去,才发现他们为何那样慢。战马踩在泥泞的道路之上,举步维艰,很多时候马脚陷入淤泥之中,半天拔不出来,为了减轻战马的负担,巴伦一早就让士兵下马步行。
可是西辽士兵的脚同样也陷入淤泥之中,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儿。
看到这里,韩飞恍然大悟,看向樊峰的眼神也变得敬畏不已。
“樊大哥,我明白了,你之所以选择猴儿山口埋伏,原来是因为算准了这里的黏土土质,一旦经过雨水的浸泡,将会变得寸步难行!!!”
“哈哈,不错,传令下去,让兄弟们不要发出声响,等敌人前部上到半坡之时,再发起进攻。”
“是!”
此时此刻,巴伦看着前方寂静无比的山林,心中充满了担忧。他心知敌人肯定埋伏在其中。
但是没有办法,自己必须从此进攻。若是敌人是正规军,或许他还会犹豫,但敌人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的箭矢很少,而且大部分质量堪忧,破甲能力极低。
也就是说,即便他们真的在此埋伏,等自己前部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发起进攻,自己这边最多损失一千多人,便可以成功突破猴儿山口。
这是巴伦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他也准备好了为这种后果买单。
西辽军一面前进,一面举起盾牌,防护着可能从任何角落射来的冷箭。就在前军通过半山腰的时候,前方果然传来喊杀声,无数敌人站起身来,不断地对爬坡的西辽人射出手中的剪枝。
一切都在巴伦的预料之中,他等待的也是这一刻,部队没有生命威胁,行进很慢,此时受到了极大的威胁,相信他们的速度会加快很多吧。
就在这时,他下达了一个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后悔的决定。
“全速突围!”
冒着敌人的箭羽,踩着脚下吸脚的淤泥,西辽军连滚带爬地向着山坡冲去,他们与巴伦一样,相信牛角山叛军的箭矢杀伤力不强,但是很快他们发现,自己的铠甲竟然抵挡不住对方的箭矢。
巴伦捡起一支敌人射来的箭矢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因为这些箭矢,竟然是自家工坊制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敌人已经抄了自己的老家了。
他还来不及愤怒,前面的队列就已经溃退下来,随着他们滚下山坡,局势变得一团糟糕,前后阵之间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此时他们全部深陷淤泥之中,那几乎淹没膝盖的黏土,在上万大军的踩踏下,变得更加粘稠,别说是人,就连马也很难将腿拔出来。
一时之间,西辽人彻底变成了靶子。
慌乱之中,樊峰搭起弓箭,对着露出防御破绽的巴伦一箭射去。巴伦的亲卫此时正在各自拔自己的腿,哪还有心思保护主将,当即巴伦面部中箭,闷哼一声,躺倒在地,很快就被其他士兵踩入淤泥之中。
眼见地方主将死亡,雪恨军士气大震,更加疯狂地射杀敌人。日暮十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