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生花返回上苍神宗,面色犹豫迟疑,京燕看在眼里,心知肚明,问道:“夫君是想离开西土?”
虚生花点头:“秦教主这次来,向我展示他这些年修行成果,又说起祖庭,说起太虚,引起我的兴趣。”
京燕笑道:“夫君一向是跟随自己的心境而行,你从前心思淡然,所以才能在西土停留这么多年。现在你动了心,为何不追随自己的内心?”
虚生花迟疑道:“我现在有了妻女,因此很难追随内心。”
京燕微微一笑,道:“夫君以为是妻女成就了你,还是限制了你?”
虚生花愕然。
京燕笑道:“有人认为有了妻儿,便被限制住了,一身抱负难以施展,怨天怨地,家庭不睦。有人则认为有了妻儿,反倒更有了奋斗的动力,拼搏进取,力求上进。夫君,你是前面的庸人,还是后面的强人?”
虚生花恍然大悟,躬身谢道:“多谢夫人指点迷津。”
京燕连忙搀起他,笑道:“夫君折煞我了。天下间的动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狠,乱局之大,未必会比延康劫逊色。夫君若是不能提升自己,将来别说保护一方百姓,便是保护妻小都难,保护自身都难。既然夫君有了进取之心,有进取之道,那就去,无需为我们母女担心。”
虚生花下定决心,立刻收拾行装,亲了亲京燕和女儿虚梦晴,便动身离开西土,赶往延康。
而秦牧则回到了彼岸方舟所在的那片立方体囚笼。
这里还是被封印住,不过封印已经不能难住秦牧了,他走入其中,却见许许多多的和尚在辛苦劳作,修复这艘宏伟的巨舰。
彼岸方舟可以说是从古至今人与神所锻造的最为宏伟的船,它甚至像是一座飞行的陆地,拥有着不可思议之能,可以穿梭虚空,行驶在虚空桥下!
而虚空桥的威力之可怕,秦牧早已知晓,太虚之地的虚空桥,甚至连天尊都无法安然穿过!
但是彼岸方舟却可以。
这些开皇时代的僧人们应该是从酆都潜入到这个立方体囚笼之中,无声无息,没有惊动天庭的神魔。
修复彼岸方舟极为困难,开皇时代是因为有帝释天李悠然这等以铸造立道的强大存在,这才能打造出彼岸方舟,打造出无忧乡。
天庭中并没有帝释天这样逆天的存在,因此只能任由彼岸方舟拦在这里,无法修复。
而且没有方舟星盘,也无法到达无忧乡,因此天庭的天尊们对这艘船并不十分关心。
秦牧来到彼岸方舟上,这艘船已经被修复得七七八八,帝释天李悠然抱着一堆图纸,与诸多僧人检查每个部件的衔接和符文烙印。
他也亲自上场,锻造烙印,很是忙碌。
秦牧来到跟前,微微一怔,却见每个僧人都是帝释天李悠然的面孔,只是装束不同,负责的工作不同。
“李悠然也是学过老佛的无量劫经的。这些僧人是他的梦境化身!”
秦牧恍然大悟,当年佛界大梵天上,进入老佛的小庙中的人除了魔猿战空和明心和尚之外,便是帝释天王佛。
老佛将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他们,但是每个人得到的传授并不一样,魔猿战空得到传授后直接入睡,鼾声如雷,明心和尚是静心参悟,试图领悟出其中高深莫测的佛法拯救众生。
而帝释天王佛则是开动自己的聪明才智,尝试着从各个方面解读无量劫经。
当时秦牧不曾被传授,只是他哥哥秦凤青却一把抓起老佛,把老佛吃了。
他们四人对待无量劫经不同的态度,导致他们修行无量劫经的成果也各不一样。
秦牧压根没有从无量劫经中参悟出什么佛法,因为他根本没去参悟,他的收获最小,所以老佛直接将无量劫经灌输给他,他拿来便用,没有去想无量劫经中蕴藏什么道理。
明心和尚一心想拯救众生,让人世间再无苦难,他从无量劫经中得到了许多,学到了许多,他的佛法大成,造诣极高。
然而他用心了,反倒距离无量劫经的真谛越来越远,尽管从劫经中参悟出各种无上妙法,但是始终无法学得真正的无量劫经。
唯有魔猿战空,得到了老佛的真传。
他佛性太高,拿到劫经后,不管不问,倒头就睡,大有老佛当年的神韵。
帝释天王佛则是用心最多,一心想成为另一尊大梵天王佛,再进一步,报仇雪恨。
他心机多,利用秦牧来肃清佛界中的天庭的力量,铲除天庭的眼线,又难忘与赤帝齐暇瑜的旧情,难忘与开皇的情谊,难忘过去的岁月,难忘他是天工神族的领袖,难忘仇恨,难忘战争天王的身份。
因此,尽管他的天分极高,从无量劫经中的收获反倒最浅。
他也是有佛性的人,否则也难以成为佛界第十九诸天天帝释天的王佛,但心中杂念太多,即便如此,他参悟无量劫经也有了自己的领悟。
秦牧看着遍布彼岸方舟的无数个僧人李悠然,心中颇为感慨。
当年李悠然因为对赤帝齐暇瑜用情,而无心战事,以至于天工神族几乎被灭族,只剩下哑巴存活下来,经历了无尽的苦难。
李悠然则遁入空门,成了帝释天王佛,却又割舍不下过去,难以四大皆空,最终还是进入尘世。
现在,他梦境中的自己化作僧人,然而僧人却做着天工的活儿,修复彼岸方舟,对他来说恐怕他还处在纠结之中,矛盾之中,难以解脱。
他无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