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勃很是疑惑,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若水的,又像是筱雪的,可最后却诡异的像蒋欣常用的那个娘娘腔。
可是,当他想要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眼皮竟然沉重的如同灌了铅一般。
而且,脑壳也一阵阵的疼痛。那种疼痛的强烈程度,简直就和被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硬生生剖开肚子,狠狠地将肠胃一把全都拉扯出来一般。
伴随着头疼,喉咙口也像被烈焰炙猛的烧烤过一般,火烧火燎的难受异常。
怪不得有些人会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就目前的状态来说,真的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陈勃暗自吐槽了句,随即想要摇摇头,却又发现脖颈处的神经,同样有着诡异的感觉。
仿佛原本很细的神经,这会儿变得非常的粗大,就如同一个拳头一般大小。
而且自己想要扭动脖颈,都需要牵扯这些拳头大小般的神经,费劲、难受、痛苦不堪。
而且不仅感觉是变粗了,连质量都提升了很多。如果说以前的神经,只是一根头发;那现在感觉到的神经,就是一根实心的钢筋。
陈勃沉重的吐了口气,索性不再去管它了,渐渐地意识开始模糊,一股困意也缓缓笼罩了全身。
睡觉嘛?似乎,有很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陈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身体机能也开始放缓,就连血液也犯起懒来,蜗牛一般蠕动着。
虽然依旧闭着眼,只要能清晰的“看见”两个光团,一左一右的飘荡着,逐渐靠近了自己。
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吗?
陈勃原本已经完全沉静下来的脑电波,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
王富贵、刘滟、叶筱雪、王重阳……
那些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已经死去的人们,一个个面带着微笑,出现在光团上方。
“看着”那些人,确切说是那些尸体,陈勃莫名地有种内疚,一个念想微弱的发出声音。
你刚才不是还发誓,要替死去的那些人们,好好的讨一个公道。
要问一问,那个操纵的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现在,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就这样匆忙地离开了人世间,真的好嘛,对得起自己的誓言,还有他们最终的夙愿嘛?
陈勃静静看着那些漂浮在光团上的人们,他们的身影正在一点点淡化成光碎,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光蝶,缓缓凝聚在自己肩头、头顶和面前。
对!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就算我真的要死,也一定要拼尽最后一份力气,努力实现自己许下的承诺。
就这么离开,撒手不管,若水怎么办?
随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亮的在心头荡漾、震动,触发着原本沉寂的心脏再度缓缓搏动,他的身体再度苏醒了过来。
血液重新恢复正常流动,心跳、脉搏、呼吸也随之恢复正常,除了实在太过疲惫,无力睁开眼皮,整个人已然恢复了正常。
“行了,他的意识基本上已经拉回来了,接下来就靠他的体质了,具体能恢复成什么样,何时能完全恢复,就只能是靠他自己。”
“好的,谢谢蛊后了。”
若水很是感激的低头鞠了一躬,随即被身旁的蛊后拦住。
又扭头看了眼依旧昏睡中的陈勃,长叹一声后,看向了另一边那个正在逐渐远去的身影。
“还真是见了鬼了,平时想要让她帮忙看个病都难,各种刁钻古怪的条件,没想到这次会不请自来。”
蛊后呢喃的眯起眼,有些迷离地看着远方。
刚才远去的身影,已然完全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只有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那股中草药气息。证实了她曾经来过的痕迹。
“她?究竟是谁啊,那么厉害,几颗药草加两碗水,居然有这样神奇的运用。”
“她原本是我的表妹,也是我的师妹。只不过,我的蛊毒用来伤人制恶,算是古黑苗族的蛊术传承。”
“她则是古白苗族的蛊术传承,多为治病驱邪。也许正是天生的相克,所以我们彼此都不对付吧。”
蛊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几近透明的蝎子状生物,小心翼翼地从尾端螯刺上挤出一滴浅蓝色液体。
伴随着那滴液体从陈勃鼻孔中滴入,陈勃的脸色由苍白快速向红润转换着,整个人的生机更加强盛了几分,眼皮都抽动了几下。
若水没有出声,默默看着蛊后做完一切,毕竟她自己此刻也有伤在身,还不能轻易走动。
想起三天前,再次相逢蛊后和她那个师妹,还是心有余悸。
当时,她被原来的班长逼到了绝路,而且因为先前的连续战斗,加上受的伤,已然没了力气再支撑。
眼角瞥见了陈勃,他也和自己一样,软绵绵的倒向地面,而且还被筱雪的匕首插中了胸膛。
耳边是班长所化厉鬼的笑声,隐约感觉它正在步步逼近,似乎是要借此完成以前生而为人时,没有得到自己ròu_tǐ的事。
没想到,自己得知身份,走上驱邪的不归路后,原以为会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真心的接近。
好不容易遇见了陈勃,也知晓了他和自己的姻缘因果,历经一番磨炼,终于结婚得到幸福了。
可这种时候,苍天非要给自己一棒子,不过很可惜,不是和陈勃死在一起,但也是死在同一时刻了。
只是,有些绝望的闭上眼后,却迟迟没有等到班长接下来的行动。
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