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酒早就知道了,沈馥言这样的大小姐也许只是面子过不去,也不善于表达感激的情绪,所以反倒以幼稚的敌意和羞愤来表达。
她哥不屑于去计较这样的恩将仇报,他从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对方的感激而见义勇为。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沈馥言看着她,不躲不避的却又有些自嘲,“以为他是你的……你的……我不知道他是你哥,所以误会了很多,可是从来也没有人和我说。”
黎酒心想,你心高气傲,哪里会听尽别人的话。
“总之……”沈馥言也没说多少,就自暴自弃的早早下出心里准备好的结论,“我欠你的,我想帮你,不管你是不是想要逃走。”
黎酒站起身,“说完了?”
沈馥言有点紧张的跟着她一起站起来,“嫂子……”
“别这么叫我。”黎酒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从来不记得我曾经是你的嫂子。”
沈馥言被她神色和冷漠的话语怔住!
黎酒没有犹豫,转身离开。
她不会轻易的相信沈馥言说辞,不会相信她抱着善意的目的,就拿她自己和黎卫而言,她绝不会在任何时候去背叛黎卫,哪怕是在微小的事情上。
沈馥言有多崇拜沈傅名,这其中关系不弱于她和黎卫。
所以,怎么可能?
十有八九,沈傅名就是利用沈馥言来试探她,试探她失忆的事情是真是假。兵不厌诈,当初沈馥言投诚多简单?可叛变的也简单。
有些人可以相信,哪怕对方什么都不说你也能相信对方,可是有些人不能信,哪怕自我剖白一千字也不能信半个字。
第二天,黎酒就一个充满奶香的亲亲叫醒。
恍惚间她甚至要以为自己还在s市,在当初买来后一直定居的小别墅里,直到余光一闪,看到床边站着的另外一个身影。
黎酒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宽大的睡衣。
“妈妈,爸爸等了很久了哦。”小清清声音带着讨好,“妈妈饿了没有呀?”
“嗯。”黎酒没看沈傅名,也没纠正女儿的称呼,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起床了。”
事情的发展其实很莫名其妙。
在黎酒看来,不管是不是看在沈傅名的份上,高雅琴和沈建华两位沈家的当家人,都不应该这么给面子,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他们几人就位。
“睡得怎么样?”高雅琴问。
多年没睡的就黎酒和沈傅名二人,黎酒不认为她会在关心自己,帮女儿试了一下牛奶的温度,才把杯子递给她,“小心喝。”
“还不错。”沈傅名并没有让母亲冷场,只是语气并不熟稔,“酒酒你呢?”
都已经指名点姓了,黎酒再不想搭理他们几人,也不至于一大早的就触霉头,她懂得适可而止,而且还是非常懂得,只是,尽管如此,她依旧不太客气,“我认床。”言下之意,我睡的好不好你们总知道了吧?
“嗯。”
沈傅名理所当然的应,“难怪刚刚去找你的时候,你还没醒,想来认床认了大半夜。”
黎酒表情一顿,没理会这样的拆台,夹了个小笼包,试了一下味道后,听到一旁有点小雀跃的声音,“妈妈,妈妈要那个!”
小清清指着她嘴里的。
黎酒咬了一口,感觉里面的馅儿温度不会烫到嘴,但还是吹了几口气,才放到她小盘子里,自己又夹了一个。
这一幕发生,桌上几人面色各异。
很显然,清清这样的举动,以及母女两人自然的互动,这么些天来,他们谁也没见过。
“孩子要就给她夹一整个。”高雅琴说:“又不是没有。”
黎酒懒得解释。
小笼包不大,但清清吃了一小半就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想要吃旁边的一个糯米团子,“妈妈,妈妈……”
“要全部吃掉。”黎酒看着女儿那眼睛滴溜溜的,根本没理会餐桌上其他人,也不管那些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认真说:“吃完妈妈给你夹。”
小清清嘴巴立刻一噘,那小模样显然在沈家很吃得开,黎酒余光瞧见,别说沈馥言,连高雅琴似乎都已经动容。应该是碍于她现在脾气不好,说话百无禁忌的,怕犯了晦气,才没插嘴说话。
但对黎酒没用。
这小脾气不能惯,容易惯出来陋习,结果小家伙机灵的很,瞧见妈妈不买账,不等她说什么,嗷呜一口把剩下的一圈柔软白面皮儿吃掉,才满口含糊的说:“妈妈,我吃了哦。”
“吃慢点,记得喝牛奶。”黎酒说着才又夹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糯米团,这次咬的比较大口,剩下没多少,才放到女儿小盘子里。
高雅琴看到这,脸色难看的直接放下筷子!
黎酒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注视着女儿把比较塞胃的麻糍也吃下去,这才拿口布给她擦擦嘴。小家伙又喝掉剩下的牛奶,然后伸舌舔了嘴唇一圈,冲黎酒露出个特别灿烂的笑。
纵使情绪糟糕,但看到这小太阳,黎酒总会迅速的心情明媚起来。她随意吃了一点,并没有去等几人,自己带着女儿先下了桌。
她带着清清走出餐厅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句愤怒、压抑,发颤的声音——“成何体统!”
“别走太远。”沈傅名并没把自己母亲的愤怒当回事,他冲着母女二人的背影说:“不认识路,别走丢了。”
黎酒头都没回。
“我去陪着吧。”沈馥言没动几筷子,但她胃口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