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摁灭了烟,没有冲上去,可在梦里,他冲上去了。
只是冲上去也无济于事。
他和黎酒、靳思齐距离的很远很远,两人穿着西装婚纱正在交换戒指。他被烟头烫到了手,一旁的乔安允还是谁,拉扯着他不让他上去,可他还是上去了,只是越跑,距离越远。
那晚上他惊得满头大汗醒来,头在发痛、发昏,依稀做了一个和黎酒有关的噩梦,醒来半天后才拼凑出了噩梦完整的样子。
他可能大叫过黎酒的名字,但没叫出声音,喉间干涩到难受。
喝了很多水后,就再也没有睡着了。
黎酒想要和靳思齐结婚,他梦到这一点,然后第二天就看到了漫天的网上消息,看到她的微博发了玫瑰花和钻戒。她要嫁人了,说嫁就嫁。
为什么他当初提出那样的提议她不屑一顾?也许就是有不少的备胎吧。
所以,别看黎酒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也是一个非常擅长玩弄人心的女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么想着,他一次次去片场,一整天下来,也不知道目光落在谁身上比较多。
但没有再碰到靳思齐了。
接着,他就听到靳思齐挨了打进医院的事,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黎酒的哥哥黎卫。
这个消息让他通体舒畅,可紧接着,他得知黎卫只是不满意靳思齐而已,他已经安排了黎酒的相亲对象,还不止一个。
他的欣喜就像是一个笑话,笑话张着巨大的嘴巴,似乎下一刻就会把他吞下。
“少爷,这么晚了您还要去那里?”佣人见沈傅名一边穿衣服一边往外走,惊了一下,忙追上前,“明天就是婚礼了,夫人说过,您就算睡不着也得在床上躺着……”
话激动的声音都飘了,沈傅名却已经上了那为了婚礼精心装扮过的豪车。
“少爷!”佣人冲上去。
“闭嘴!”沈傅名凤眸扫过去,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冷冽!见对方噤了声,才冷下声音,淡说道:“我晚点回来,这件事别和我妈说,不然这份薪水你也领到头了。”
“可是少爷……”
沈傅名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佣人到底还是闭了嘴。
银色的跑车如同一道划破黑暗夜空的闪电,再凉的路灯,也盖不住它的光芒。
“慢点,您慢点!”
佣人的叫喊被抛到最后头。
这是沈傅名第一次开车,得换句话,这是车祸后醒来的几个月时间里,他第一次重新开车。冬天的深夜寒冷萧瑟刺骨,跑车的敞篷没有打开,但车窗却开着,刺的人皮肤发疼。
沈傅名感受到了速度,感受到了熟悉的热血沸腾。
直到一脚刹车狠狠踩住!
前方的路灯昏暗,像是没有尽头的死亡通道,创伤后留下的恐惧让沈傅名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在疯狂颤抖!黑暗,疼痛,寒冷,一个个含糊又急切的叫声。
头像是要炸裂开来。
车内的氧气瞬间消失一样,沈傅名无法呼吸到踉跄的跑下了车!
他大口的喘息,压着胸口,一双腿都仿佛已经站
不稳,前后都没有人,寂静的荒野,远处还能看到一些没有消融的白雪。
山,没有尽头的山路,尽头也许就是悬崖万丈的山路。
沈傅名不止一次梦到那天的车祸现场,翻滚,刺穿,他在坚持着什么,明明察觉不到疼痛,却觉得绝望万分。他像是被那一场意外车祸压得透不过气,又像是被什么情绪压得无法呼吸。
他走投无路了。
让他走投无路的不仅仅是那场让他九死一生的车祸。
他们说车上的是黎酒,他为黎酒挡去了一切的伤害,可他无法去想象那样的感情,他甚至自我怀疑,他有那样的感情吗?
黎酒值得他付出那样的感情吗?
是别人夸大,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是确有其事,还是那天真相有着另外一副面孔。
沈傅名都记不得了。
高雅琴有段时间请了心理医生,说是给他梳理重大创伤后产生的心理问题,那段时间他就没有做梦,等医生说没有问题后,他见到了和黎酒的孩子,见到黎酒,然后他才开始频繁的做梦。
而哪怕梦里都是狰狞的画面,他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睡着,找到更多能安抚住自己情绪的东西。
不是像现在,越临近和乔安允的婚期,就越暴躁,仿佛心里有什么野兽在不断的冲撞着一个莫须有的囚笼。
呼啸的冷风让凌乱刺痛的头脑缓缓清醒过来。
沈傅名捏了捏太阳穴,面色阴郁的再次坐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抵达酒店已经是深夜。
三四度的气温,守在酒店门口等的人却出了一头的冷汗,比沈傅名还紧张,“沈总,我应该去接您的。”
“没事。”沈傅名额头也是一层冷汗,但身体那种条件反射的痉挛已经减轻到几不可见了,“房卡给我。”
年轻男人面露一丝尴尬,“前台不肯给。”
沈傅名颔首,主动往大厅里走,男人跟在他身后,直到一起站在前台服务员面前。
那人一看沈傅名,笑容顿时那张起来了,“沈总。”
“你和她说。”沈傅名说。
男人道:“刚刚那位黎小姐的房间钥匙,能不能给一份?”
前台表情还是为难的,手却是已经去开保险柜了,“这和我们酒店奉行的宾客隐私安全至上的原则不符。”
沈傅名只伸出了手。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