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上这般说,心底却忽然狂跳初始他可能并非是心甘情愿,然而相处久了,未必不能打动他。
因为突遭变故而逐渐熄灭的火焰,重新被娜仁托雅点燃,过了半晌,她才重新冷静下来,狐疑看柏先生:“先生为何与我说这些?”
柏先生笑眯眯的:“方大人一日未成婚,王妃虽然嘴上不说,心底却总会担忧,只有方大人美满,王妃才会安心不再惦念,所以王爷早就恨不能让方大人赶紧成婚了。”
“何况,方大人毕竟与沈家情谊深厚,若是有方大人在草原,更有利于王爷的计划展开,总比去一个与殿下不和的人要强。”
“再说,方大人人品端方,他去草原,总比让一些心狠手辣的人去,要强得多,王女以为呢?”
柏先生这么说,娜仁托雅恍然,可这些又不是她能决定的,燕王让人与自己说这么些,有什么用?
柏先生瞧出了娜仁托雅的疑惑:“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王女。”
柏先生说完,娜仁托雅只思索片刻,便答应下来,送走柏茗,她遣人询问方承嘉下落,被告知方承嘉有事出去了,今日不会再回来。
娜仁托雅耐着性子等了一晚上,翌日早早便去等着方承嘉,并成功拦住了他。
“王女有何事?”往日瞧着娜仁托雅,并不觉得如何,然而想到这人将来可能会成为自己妻子,方承嘉多少有点不自在。
娜仁托雅仰起头,瞧着方承嘉:“我都知道了。”
方承嘉微怔,继而明了娜仁托雅的意思,他“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与沈家几位姑娘,他几乎没有与年轻姑娘相处的经历。
“我知道,你心底的人不是我。”娜仁托雅一双大眼紧盯着方承嘉,“可燕王妃已经成婚了,你总也不可能孤独一生,对不对?”
“我或许没有中原女子那么有才华,可以与你吟诗作对,我也没那个本事学那些,不过我倾慕你,会对你很好很好。”
“你有这般才华,难道真的想一生都呆在缉事处,永远没有施展自己才干和抱负的机会么?”
“我知道,此次之后,草原将不再是草原人的草原,而草原比之大靖朝,可以说是百废待兴那般广阔的土地,可以任你施展自己才干、展现你的抱负,把它打造成你心中理想的模样。”
“沈文和能够抛弃大好前程,成为一个小小县令,你呢?你有没有那个决心和破例,在草原上,打出一片天地?”
沈文和静默站立,然而心底,却忽然生出了澎湃的热情。
不,并非是忽然生出,而是一直存在。
他以为早已经熄灭的那些火焰,其实只不过是从熊熊燃烧状态,变为一颗小小火种,藏匿在心间。
在机会来临时候,便忽然间剧烈燃烧,终于燎原。
娜仁托雅把柏茗让她说得、以及她自己想说的,全都说完后,便静默不语,只仰头看着方承嘉,等待他的决定。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fēng_liú?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娜仁托雅第一次读到时候,诧异莫名。
中原女子,也有这般如同草原儿女般敢爱敢恨的人么?
所以她记住了它。
如今,她切切懂了其中情思,并施行,且甘之如饴。